上道明山的信徒很多,他们都踩着用石块铺成的台阶,神情刻意保持着平静,卑谦,似乎这样才能离佛祖更近,表达出自己的真诚。
石块被踩踏了上百年,已经很光滑了,今日下了雨,走在上面需要更加谨慎。
楚余小心翼翼的走着,心里却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来道明寺的初衷是什么?或许是因为整个长安城里她便只认识贤一与那唐君墨,没有人带路来游玩,去打听点消息,也是当朋友的应该做的。
她这样宽慰着自己。
道藏大师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难道还会害了自己的弟子不成?只是仍然不知道去了哪里,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楚余不易察觉,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皱了皱鼻子,似乎是不满。
走的谨慎,心不在焉,自然速度要慢很多,等她往下看,快看到石阶的尽头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楚余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知为何在山上的时候浑身总紧绷着,难受的要紧。
事实上绝大部分的人都跟她一样,很少有人能做到上了道明山还能坦然。因为山上的寺庙是道明寺,无论态度有多认真,多恭敬,都是理所当然的。
有一种终于回到了人间的感觉,楚余露出一个微笑,想着有些饿了要不要回去的路上买些好吃的,逛街倒是不用了,听贤一说长安的东西都贵的厉害,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买东西,非要被店家狠狠地宰一顿不可。
然后,她笑容凝固住,停下了脚步。
听见了一道咳嗽声,这时候才发现,她身后有一个人。如果不是这道声音提醒的话,她根本没有察觉。
楚余转过身,看见对方穿着颜色极深的衣袍,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看的不太清楚,过了一会的时间她才分辨出来。
这是一件官袍。
“我有事找你。”
对方说话直白,很容易便能听懂。楚余愣了愣,却是不太明白,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的人,才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似乎并不认识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沉默了一段时间,楚余瞧瞧的打量着,模糊的看见对方脸上有了皱纹,应该上了些岁数,只是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想来身体不错。
“我叫柯小树。”
楚余闻言,疑惑的问道:“颗小树?是一颗小树的颗小树?”
贤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问的这句话。柯小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简单的否认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柯白梅的柯。”他说道。
“我知道。”楚余心中的惧意和提防减少了一些,她想了想,问道:“你是他的弟弟?”
柯小树说道:“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我为什么要找你。”
楚余说道:“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是他的弟弟?”
柯小树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想知道。”
虽然对方这样说,但楚余还是认真的解释说道:“因为能开白花的梅树是大树,小树肯定是大树的弟弟啊。”
夜色越来越浓,月亮躲在云层的后面散发出淡淡的亮光,看样子明天还是个雨天,说不定有大雨。
场间一时陷入了沉默,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担心对方生气了,楚余语气软了下来,说道:“我刚才跟您开玩笑的,贤一跟我说过您的事,您可千万不要怪罪。”
柯小树还是无言,楚余接着说道:“您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事实上在来之前,柯小树便想好了很多种言辞说法,威逼,利诱,或者是苦口婆心的相劝,或者是用自己这幅长辈的样子去请求。他是朝廷的人,最熟悉的不过是人心与利害关系,所以他觉得自己能做的很好。
可现在他不知道怎么样开始讲述这件事情,无法开口,便什么都做不到。或许正如许多真正熟悉他的人对他的评价,是一个好人。
好人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哪怕真的要做,也要酝酿更长的时间,待逐渐的发酵。
“天黑了,怕行夜路不便,恰好我路过此处,要不要与我一同进城?”柯小树说道。
说是路过,恐怕连自己都骗不过去。柯小树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楚余往那看去,只见几名穿着侍卫模样的男子在等候,还抬着一张轿子。
楚余倒也不矫情,将脑海中思考的轮回生死一类的问题抛开,微笑着说道:“谢谢您。”
两人坐入了轿子内,里面的空间并不宽大,甚至还显得有些拥挤,只有中间有一盏烛台在安静的燃烧着,微烫的烛油没有滴落一滴。
楚余揭开了半片布帘,发现车轿正在用平稳而飞快的移动着,朝着京城的方向靠近。
...
道藏之前没有说明贤一去了哪里,他不是故意隐瞒,也不是怕楚余担忧。
而是他算不出具体的范围,就像之前一样,贤一的气息被王雪峰遮掩住,除非是故意泄露,否则无论是天算还是王河山靠着强横的境界去感知,也没有办法得出结果。
但这次有些不一样。虽然依旧像蒙了一层布,但这层布变得薄了很多,仿佛是薄纱,后边的人若隐若现。
离老叛变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国教中,还在天和宫内坐镇的另外两位红袍大主教立即发布命令,将离老一家老小控制住,按照国教教规上的条列,应当满门抄斩,处以极刑,任何有过关联交集的人都不可避免。
可当国教的骑兵冲进离老府寓中时,发现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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