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后,我尝试着给治平写了一封信,写大漠的风光,写凉州的风物,写姨夫姨母一家的日常。没想到,竟然很快收到了回信。
师父终于容忍不了姨夫姨母的恶作剧,带着我踏上了游历的路途,一同的还有明哲与明澈。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走过红尘岁月,看尽人世沧桑。后来明哲告诉我,姨母说秋家子弟有一门课叫做游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阅人无数,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多年后,我学有所成,誉满天下,在炉火前笑着与姨母聊起父皇那个如何治国的问题。
她揉着眼角的细纹,笑吟吟地道:“傻孩子,你父皇问的是你如何治国,不是贤君如何治国。你的回答固然没有错,但是‘后宫不荒,女谒不听’贤君恐怕也难以做到吧?而且,你姨母、成王妃皆是当朝女将,你那不是在打你父皇的脸麽?当时,东夷覆国没几年,百姓依然贫穷,太子殿下经历的比你多,知道更多的民间疾苦,‘无为而治’是他深思熟虑过后的肺腑之言,这才是最关键所在。”
我恍然大悟,哑然失笑。
如今这样也很好,治平有他的庙堂之高,我有我的江湖之远,庙堂有多高,江湖就有多远,他守祖宗基业,我丈量万里江山。
景帝二年,帝与民休息,轻徭薄赋之策,帝仁慈恭俭,笃信黄老,以清净不扰民为依从,海内富庶,国力强盛,四海生平。后《史记》曰:治平百年,顽民殄绝,众心咸安,立旷世难成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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