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深夜,某教师楼内。
四十处头地冯耀最后检查一遍高一学生期末数学成绩,看看他曾经注意过的数学,在数学方面是否有明显增长。
他还在坚持每年都只带高一新生,一届又一届,迎来送往。瞿校长多次提议:“好好带个班吧,如果三年内长期由你教着,数学更容易出成绩。而且做了班主任,绩效奖金更多。”
冯耀每次微笑着拒绝,如果光看钱,他就不会走上教育这条路了。
近几年,数学专业就业环境越来越好,国际上特别吃香,华尔街巨头好像就看准了数学专业生,宁愿放弃经济金融类。
十分稀奇。
而国内,工资最高的,就是互联网大数据处理,还是要用数学专业学生。不过要求很高,职位基本被顶级高校垄断。
只有数学从业者明白,二等院校,数学难度低,课本参差不齐,甚至传道者也是一知半解,怎么学得了东西。
“好像最近两年,二等院校爆发出不少数学人才,只要定下心思专研。毕业后就被华尔街和国内金融市场抢夺。”
这让冯耀略感新奇,和曾经的校友联系,通过各种途径,终于找到一些原因。
不知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两份严谨的西方翻译系列小范围流传,随后引爆互联网,从用词来手法和语气表达,应该是同一人。
ut系列,冯耀曾经也使用过,没有数学专业英语积累,读起来异常吃力。
“相当有考据。估计是国内某位大能怕影响他人饭碗报复,又怕远作者追究版权,所以低调免费公布。”
国内数学环境,非常复杂。南北之争,国内国外之争,京大与水木,南开与水木,震旦与南开,每年总会爆发那么一两次。
越是名气大的学者,越会下场亲自怒怼各方。
而出版书籍,就关系名气与利益,谁都不愿意放弃。所以市场上愿意翻译者极少,更觉得工作量大纯属浪费时间。
“这两系列,确实受惠者无数,希望有朝一日,作者能站出来受世人认可。”
统计完手头学生成绩,冯耀又关心起下界新生名单。
每届新生入校,冯耀都会报以极大的热情,看看是否有机会发现好苗子。
年年如此,循环往复。
他的高冷,不过是装给外人看的,他愿意为好苗子倾尽精力。
“可惜,综合素质确实一年必一年好,而顶级苗子……怎么就少了呢?”
附中近几年,不管是升学率还是名校录取率,可以与九中比较了。吴州现在高中名声,不是一大三小,而是两大两小。
若按照基数看,应该人才井喷才是。
冯耀为此可惜,他感觉思路很有问题,每个入学的数学尖子生,他都带着期盼,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两次都止步于数学冬令营。
他反省错误,因为期待感太强了。
附中曾经二十年才两个入围冬令营的,近六年里出两个成绩非常不错了。比起制霸世界高中的那位学生,后辈确实不争气。
“睡吧,都几点了。”妻子在房间里催促。
“知道了。”
时间已经深夜11点,正当他要关掉书房灯,电话响了。
看着电话中显示的名字,冯耀出神良久,快要一年多没真正联系了,也就过年过节相互慰问下。
“冯老师。”电话中,杨帆硬朗地声音,带着股兴奋,“两兆七千六百零八亿八千九百九十六万六千六百四十九(2760889966649),两兆七千六百零八亿八千九百九十六万六千六百五十一(2760889966651)。”
“什么,杨帆,你说什么?”冯耀一时没反应过来。
“冯老师,素数啊,孪生素数,我又找到了。你说过,只要数下去,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冯耀如同当头一棒,大脑嗡嗡炸响,窒息填充心里,那种孤独中带着坚持地信念,就算隔着大洋彼岸,就算隔着天地之间,他都感同身受。
他可以想象,为了排斥那股孤独,杨帆在每个思乡的夜晚,一个个数下去。
直到现在,两兆多,到底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又花了多长时间消遣寂寞。
坚持再坚持。
那淡淡地悲伤,让冯耀泪流满面,哽咽了:“杨帆,别……数了,数……不光的啊。”
杨帆沉默,安静地让冯耀以为信号消失:“是啊,数不光的。”
“暂时放下吧,杨帆,你还年轻。”
第一次,冯耀请求学生,别再继续数学了,他以为不会说出这种话,然而却真的不忍心。
为什么还要坚持。
杨帆出国四年,一次都没回国,打电话联系,每次都说,很好,很平静,求知的路,很充实。
其实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才二十多岁,却要让苦行僧那样修行,太累。
“冯老师,十年,菲尔兹奖只有四年了。”
“不要急,你可以用二十年,五十年,我会让自己活着,躺在床上走不动了,我也要睁着眼睛不闭气,等你把奖杯送来。”
冯耀的眼泪一滴滴下落,眼前早已模糊一片,这个学生,就为了当初一句戏言,一句任性的比较,在孤独中蹒跚前进。
似感觉老师心情低落,杨帆平静地安慰:“冯老师,你别激动,我很有信心的。四年里,我已经拿到了医学博士,生物学硕士,数学博士,化学硕士,物理学博士,还有经济学……好多和自然科学搭边的,我都有证书。老师,我很努力,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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