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懵了:尸斑是死人才有的东西,怎么会长在我身上?
我伸手摸了摸,整个膝盖以下都是麻的,没有知觉了。我心里一沉:就算这不是尸斑,恐怕我的腿也好不到哪去。
这时候,二婶很惊慌地说:“小风,你别着急啊,我去请你叔爷,你别乱跑啊,乖乖等我。”
然后她就急匆匆的出去了。我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一声:“我都这样了,还怎么乱跑?”
二婶口中的“叔爷”是我们村辈分很高的老人,高到我们这些小辈,都统一以“爷”称呼他。因为叔爷活的年纪大,懂一些神神鬼鬼的掌故,所以碰见邪门的事,一般都会把他请过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祈祷,希望叔爷能解决我腿上的问题。
嘀咕了一句,我一扭头,又看到了地上的影子。那个东西依然趴在我后背上。这让我心里发毛,头上一阵阵的冒冷汗。
不过十来分钟而已,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二婶回来了。
果然,院门响了一声,我抬头一看,见二婶搀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进来了,那人不是叔爷是谁?
叔爷进屋看了我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一声:“怎么都有死人相了?”
这话听得我咯噔一声。
常听人说,人将要死的时候,会出现死人相。脚步虚浮,双目无神,尖嘴猴腮的,皮包着骨头。难道说,我快要死了?
那边叔爷还在跺着脚训斥二婶:“小风他爹妈离家这么多年,把小风托付给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照看他的?哎呦,作孽啊……”
二婶也哭了,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据说我小时候我爸妈就离开了村子,走的时候好像留给二叔二婶一大笔钱,让他们许诺把我养大。
这些年二婶和二叔对我很不错,从没让我饿着冻着,而且一直供我上学。所以我和他们很亲近,不然二叔出了事,我也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送煞。
现在见叔爷一个劲的训斥二婶,我心里有点不忍,就对叔爷说:“叔爷,你先帮我看看腿吧,我这膝盖上是什么东西?”
叔爷听我提醒了这么一句,好像才刚刚想起正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在眼睛上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是尸斑。”
这三个字,让我如坠冰窟。
叔爷坐在我对面:“你是不是送煞的时候出事了?你把昨天的事给我讲一遍,一句话也别漏了。”
我心想:叔爷果然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来是送煞出了问题。
我没敢隐瞒,把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都说了一遍。二婶在旁边听得又是害怕,又是后悔,看我的时候满眼都是愧疚。
叔爷听完,沉吟了一会,忽然猛地站起来,对我说:“尸斑倒也罢了,正主儿怕是在后背上。小风,你把褂子脱了。”
我答应了一声,忙不迭的把衣服脱下来。
叔爷在我后背上看了一眼,长叹一口气:“果然是鬼扒肩。”
我小声问:“叔爷,什么是鬼扒肩啊,我后背上到底怎么了?”
二婶在我身边小声说:“小风,你肩膀上……有两个黑乎乎的手印。”
我听得头皮发紧。
叔爷绕着我转圈,一边转,一边沉吟说:“应该是那张纸钱,把老二的鬼煞带回来了。你是送煞人,他就缠上你了,趴在你肩膀上不肯走。”
我看着地上的影子,心里忐忑不安的想:“难道这影子就是二叔?”
这时候,叔爷忽然厉声说:“老二,你已经死了。我不管你是好死的,还是横死的。小风是你侄子,你缠着他算什么?”
屋子里安静的要命,谁也没有说话。
叔爷又叹了口气:“都是亲戚,何苦这样呢?你走吧,走了之后,逢年过节的,让小风给你烧点纸钱,好不好?”
屋子里依然没有任何声音,那道影子依然趴在我背上。
“嘿嘿。”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吓得我一哆嗦。可是再仔细听的时候,又什么都听不到了,好像刚才的笑声是我的幻觉。
“好,老二,既然你不肯走,就别怪叔爷狠心了。”叔爷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面铜镜,对着灯光晃了晃,又猛地朝我的眼睛照过来。
铜镜昏暗,里面的灯光能有多亮?可是我像是看到了太阳一样,被里面的强光刺的两眼一痛,瞬间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我觉得全身像是被火烧一样。
我又是害怕,又是疼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幸好,三四秒钟之后,那团火就不见了,我的眼睛也恢复正常了。
我忽然觉得全身轻松,那种压抑感消失不见了。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影子已经恢复正常。
叔爷把铜镜收起来,微笑着说:“这镜子是老辈传下来的,怕是有几百年了。古物能镇鬼,总算把老二吓走了。”
我松了口气,向叔爷连连道谢,然后问他:“那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叔爷脸色有点严肃:“应该说,是暂时没事了。”
我的心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叔爷继续说:“铜镜把他吓走了,但是到了明天晚上,他还会来的。一次两次,铜镜还有用。次数多了,他恐怕连铜镜也不怕了。”
我着急地问:“那我怎么办?”
叔爷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年轻的时候也送过煞,不小心弄灭了供香,惹了一身麻烦,现在不还活的好好的吗?你听我的,咱们还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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