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李饱三岁那年。
齐国驿馆。
夜已深,一个长有三角胡须的中年男人在室内踱来走去,满脸忧虑。他是魏国中大夫须假。
只听他喃喃自语:“好不容易在相国大人面前求得这次出使齐国的机会,满以为能顺利完成任务,凭此加官进爵,谁曾想到那齐王竟然避而不见,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走到桌子旁边,再看了一遍魏国丞相魏漆催他回去的信,心里更加烦闷。偏偏这时门不合时宜地响了几声。
“谁啊?”须假不耐烦地问。
“大人,是小人范仪。不知大人睡了吗?小人有重要事情禀告。”门外的人客气地说。
“有事明天再说。”
“好,小人告退。”
须假想到这范仪一向不是莽撞之人,深夜敲门,必有要事,于是打开门,说道:“进来吧。”
范仪本是一个治国之才,想游说魏王,实施自己的政治主张,可惜朝廷里无人,兜里没钱,就只好投在中大夫须假门下。
须假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问:“有何要事?”
范仪说:“不知道为什么,齐王派人送来金银、酒肉,现在这些东西全部在我房间,请问大人,该怎么办?是退回去还是收下?请大人示下。”
“当然得退回去。”
“好,明天一早我就送回去。”
须假看着跳跃的灯火,眉头舒展开来,吹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须假敲开了范仪的门。范仪见过礼,请须假到屋里坐。
须假说:“昨天晚上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收下为好。如果退回去,拂了齐王的面子,影响魏齐两国的邦交就不好了。”
范仪说:“那我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到大人那里去。”
须假呵呵一笑:“酒肉,大伙一起享用,至于金银嘛,齐王既然是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范仪说:“可是……”
须假站起来说:“就这样办吧,告辞。”
又过了几天,齐王还是不见。须假带着范仪等人,返回魏国。
须假向丞相魏漆复命,正逢魏漆宴请宾客。
魏漆满面春风:“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双喜临门啊,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吧?”
须假低眉垂眼:“禀丞相大人,下官此行根本没有见到齐王,所以……”
魏漆的笑容僵住了,厉声说:“什么?连齐王的面都没有见到,你是干什么吃的?想当初是谁在本相面前信誓旦旦说保证完成任务,本相想听你的解释。”
须假说:“因为魏国出了奸细。”
魏漆皱了皱眉:“奸细?是谁?”
须假说:“是下官的一个门客范仪,他出卖了魏国的秘密,不然,为什么齐王会赠送给他大量的金银,为什么会不见我这个使者?”
魏漆一拍桌子:“来人,捉拿范仪。”
范仪正在看书,突然冲进来一队官兵,翻箱倒柜。
“你们干什么?”范仪问道,可是无人理会他。
为首的队长大喝一声:“找到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箱子,里面装满金银。
“拿下。”顿时冲过来两人,把范仪绑了。
“奉丞相大人令,捉拿你这私通齐国的奸细!”队长冷冷一笑。
范仪立刻明白了:是须假没有完成使命,诬陷自己。
魏漆正在与宾客畅饮,有歌舞助兴,魏漆半眯着眼,十分陶醉。
队长附耳上去:“大人,在范仪的房间收到大量金银,可是他死不认账,直喊冤枉。”
魏漆冷哼一声:“物证人证俱在,还不老实?你们是吃干饭的吗,难道还要本相教你怎么做?”
队长恭敬地说:“小人领命。”
队长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范仪:“我看你是一读书人,还是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范仪说:“小人是冤枉的,怎么招啊?”
队长铁青着脸:“好,你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给我打,狠狠地打。”
立刻上来两个人,棍子如雨点般落下。
范仪大喊:“冤枉啊,冤枉!”
有宾客问:“丞相大人,外面是什么声音?”
魏漆抹了抹胡子,云淡风轻地说:“抓到一个奸细,还死不认账。”
立刻有人说:“这种人打死活该。”
“对对对。”
魏漆说:“继续喝,别坏了我们的雅兴。”
屋内歌舞升平,院外范仪痛不欲生。他的衣服破了,一身淤青。
队长看着范仪狼狈的样子,听到他的惨叫声,更加兴奋:“用力打,打死这奸细!”
一声闷响,范仪的肋骨断了;接着,范仪喷出一口鲜血,有带血的东西掉落在青砖上,滚来滚去,竟然是范仪的几颗牙齿。范仪的呼喊声越来越微弱,终于无声,倒在地上,头歪在一边。
队长把手靠近范仪的鼻孔,没有感觉到气息。
“这么不经打,我还以为你是铁骨呢。”
队长报告给魏漆,魏漆眼睛都没眨一下:“用席子裹了,扔在茅房里。”
“是。”
范仪悠悠醒来,他不敢动,因为旁边有人看守。
魏漆突然击了几下掌,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魏漆面带微笑:“众位大人,本相想与你们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随我来。”魏漆神神秘秘地说。
众人小声议论着,不知道丞相大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魏漆来到茅房,掏出胯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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