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荒境界,那都是上一代地府的事情了。一位灵官,用自己的肉身,创造了这个时空。”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船夫说话了。声音极其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吕青听到后,一阵头皮发麻。回头看去,那船夫的脸依然罩在斗笠下,不露分毫。
“是啊,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世上,从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
阎空仰天长叹,那神情有几分落寞。吕青初来乍到,也不敢多说话,只好默默看着。三分钟后,船夫将木舟停住,盘膝坐了下来。
四周是黑色的湖水,无边无际。这地方,平静的有些不可思议。渡船外的恶鬼消失了,吕青朝水面看,整个湖泊不起半点波澜。
“三界别无法,一切唯心造。是故于日夜,当自勤观心。心欲起诸恶,速灭如救然……”
船夫盘膝坐下,口中念叨着一段古老的歌诀,声音飘摇升空,如有灵魂。吕青静心听着,脑海中竟然出现一座巨大的门庭。青铜所铸,浮水而出,高耸入天。
门庭之中,黑暗混沌,那古老的气息,仿佛有一头洪荒巨兽蛰伏其中,呼吸吐纳。
“这就是生死之门?”
吕青闭着眼,喃喃自语。此时看到的一切,都是用心眼在看。那门庭实在是太庞大了,人站在前面,简直比蝼蚁还要渺小。
“生死之门已开,此去冥国,魂归六道,前尘往事,当如烟云,不复无极。”
船夫独特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吕青想回头看,身子却怎么也动不了。看到生死之门的瞬间,肉身与魂魄似乎都被定住了。
紧接着,耳畔就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声音低沉,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此去冥国,不复无极。
此去冥国,不复无极。
……
吕青听得头都快炸了,全身血液沸腾,说不出的难受。而且生死之门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自己,要将肉身撕碎。
就在吕青快要扛不住时,阎空的手突然搭到了肩膀上,耳畔的声音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灵体才能正常进入生死之门,你肉身还在,便会受到反噬之力。别担心,下次就不会这般痛苦了。”
阎空沉声说话,吕青顿觉眼前一黑,随即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吞没。仿佛一头扎进了万丈深渊,沉入了最深的海底。
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条泥泞的小路。没有花草,没有树木,只有凸起的石块,和一片片落叶。那叶子的形状很不规则,有点像枫叶,却没有根茎,几乎是透明的。
吕青不知道这些叶子是从哪里来的,朝天上看,夜空浑浊,只有一轮红月当头悬挂,鲜艳得仿佛被血染过。身后不远处就是一个水潭,木舟停靠在岸边,那船夫却消失不见了。
方才经历的一切,就如梦境般虚幻。吕青用力地晃了晃头,强行让自己静下来。
“再向前一里地就是鬼门关了,守卫会检查你的令牌,千万别说话,跟着我就行。”
阎空在旁边嘱咐了一声,便带头朝前方走去。吕青自然没有意见,默然地沿着泥路走了五六分钟,果然在道路的尽头看见了一个关卡。再走近些,就能看到两个白衣人坐在一座楼牌前,身后是火红色的花丛,一眼无际。
吕青想问那些花是不是传说中的彼岸花,但想想阎空的话,又忍住了。随后走到近前,那两个白衣人慵懒地站了起来。是两个模样俊俏的青年,和阎空一样,眼中都没有瞳孔,漆黑如墨。
“鬼门关禁地,擅闯着格杀勿论。”
其中一人的手里变化出一口长剑,语气森然,挡住了去路。吕青虽然是躲在阎空身后,但那口剑出现的瞬间,浑身颤栗,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怕。
看到这一幕,就连阎空都微微变了脸色。
“上仙剑,这一代的冥王,竟然会赐下这等法器,你们二人,好大的仙缘。”
阎空说到这,从怀里掏出冥界腰牌,只见另一个守卫托着一面镜子朝令牌上照了照,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随即便躬下身,执礼道:“原来是阎空上神驾临,卑职职责所在,如有冒犯,还望体恤。”
“无妨,地府刚刚重开,入境的灵体不多,你二人能有这股子气势,已经不错了。何况你们手持上仙剑,我也不是对手。”
阎空摇摇头,淡然地收回了令牌。两名守卫连道“不敢”,随后又双双看向了吕青。
“把令牌给他们看一下。”
阎空见吕青愣着,便提醒了一声。吕青也不说话,掏出口袋里的冥界腰牌,递了出去。那守卫又用镜子来照,可反复照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只见两名守卫紧锁着眉头,面面相觑,不时还打量着阎空的眼色,似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阎空见了,回头看了一眼吕青,也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你们看见了什么,直接说,不必吞吞吐吐。”
那手持镜子的守卫听到话后,目光绕过阎空,神情诡异的看向了吕青。
“这令牌内只有一个魂魄,数量太少,按规矩,不能入关。而且……”
“而且什么?”
“这令牌里面没有当职鬼差的任何信息,姓名、官阶、事迹,全都是空白的。”
守卫说到这,看了一眼同伴,随后将令牌递给了阎空。似乎,是要他拿主意。阎空见状,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话。
“六道轮回关闭的时间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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