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凄冷的气氛中,素白的卡布奇诺也变得苦涩起来,这恰恰是她最偏心的味道。这点夹带着一丝奶油香的苦,同人生的苦相较,简直非同日而语。
今夜月挂半空,纤云弄巧,闲暇无事,素白会约集了几个好友搓麻将。麻将桌上,她又从温柔娴静的淑女,转眼间就是盛气凌人地咄咄之势。
“素白,今夜你的手气竟然如此之好,不是大四喜就是十三幺,我可要沾沾你的喜气。”韫文伸过手来,搭在素白白如牛奶乳的手腕上。
“我打你个不老实的家伙!”素白一脸的煞气,怒目而视,而又咯咯地笑了。
韫文只当她是无心之言,瞧见这么多人的场合,涎着脸皮说俏话。
“老不老实,还不是你说了算?”边摸着麻将牌,韫文边调情道。
素白兜脸就给了他一耳刮子:“姑奶奶的牌桌上,可不是夜总会,想fēng_liú找错了地方。”
“我们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头一回来素白家打牌的骞玥,抱着好心肠忙急着救场,生怕二人会掐起架来。
哪知素白接过骞玥的牌,把手一推道:“清一色!拿钱来,拿钱来!”并未曾把刚才的事记挂在心上。骞玥乜着眼瞧着韫文,脸上红红的一个掌印,隔着老远,都能感受上呼呼的热气。
“素白,明日你可一定要宴请我们,给你供奉了这么多的脂粉钱。”韫文也不理会刚才的尴尬,一个劲儿地说。
倘若换作是骞玥,早羞臊挂不住脸,远远地离开了,竟不料他们依旧是谈笑风生。她不知道,牌桌上的话,当不得真的,这是规矩。
“明日到同庆坊吃火锅,姑奶奶我做东。”素白又胡了一手好牌。
尽管如此,骞玥竟然没有输多少,钱倒是都从穆慧和韫文的口袋里,流到了素白的口袋里。
棋牌达到三更天,各个都兴致越发的浓烈了。然而渐渐的,素白的手气似乎差了起来。
“终于回本了。”穆慧得意的眉飞色舞,左边的眉毛俊逸得像一尾画眉,喳喳在叫。
“我也回来了,看来是我的钱,谁也搂不走。”韫文脸上的红印子退却了,只有五个指甲深深地凹痕,“多亏了素白的纤纤玉指,让我沾上了福气。”
倒是言语最少的骞玥的钱愈发多了起来。她也从开始的默不作声,到偶尔插科打诨来一句。如今口袋里装得盆满锅满,盈盈的笑意挂在睫毛上,嘴角上,兜都兜不住。她的话也和她的手气一个模子,话匣子打开了,挡都挡不住。
“哎呀,骞玥,你的手气可是顶旺的。”素白艳羡的眼神里,透着膜拜的韵味。
“还不是你这地方是我的福地,在哪儿我都没赢过这么多,其实我的牌技是挺差的,手气也差,独独今夜,竟是如此这般的好。”骞玥敞开了说,丝毫不遑让素白的伶牙俐齿。
素白起身离座,却满不在乎输了多少钱,给大家倒水斟茶,端上甜点。
“不要了,素白,今晚都去了三次厕所了,再喝下去,胃口淘干净了。”韫文手捂着肚子,“唉吆吆”的叫了起来。
“你肚子里莫不是怀了个宝宝。”素白扯着他衣服,就要摸他的肚皮。
成了话痨的骞玥也厚着脸皮,伸着手试探地在韫文滚圆的肚皮上敲了一下,说:“我也来摸一把,几个月了?”
到末了,除了素白,余下的三个人均赚到了,骞玥竟不敢相信,自己多赚了几百。
素白一例地给穆慧和韫文叫了计程车,自己则是执意要将骞玥送回家去。
骞玥再三谦让,也辞退不得。
几天后,骞玥也是手心痒痒,没等素白邀约,就兀自说道:“素白,今夜还去不去你家打麻将?”
“好呀,今个儿有个新朋友要介绍给你们认识,叫孜晟,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仪貌堂堂,工作也是在一家外资银行,月薪不菲。还没有女朋友呢,要不要介绍给你?”
说的骞玥别过脸去:“人家还小呢,不需要。”
“不需要倒是假的。”素白刮着骞玥的鼻子,“还害羞了。”
晚上的牌局,骞玥赢了百来块,而素来少打麻将的孜晟赢了近千元。
骞玥不禁的觇视着孜晟,白白净净的,身材魁梧,鼻梁上架着玳瑁黑框眼镜,在棋牌桌上游刃有余,竟也把她看呆了。
天光无色,挂钟刚敲到十点钟,素白道:“今天我不舒服,牌局就达到这吧。你们都算了吧。嗨,孜晟,你帮我把骞玥送回家,在中山北路,往前过三个路口就到了。”
孜晟毕竟毕竟地把骞玥送回了家。自此之后,两人越聊越投机,有模有样地谈起了恋爱,他们也许久没有再去素白的家中。
然而素白的家中,荒凉了一段时日,又热闹了起来,韫文带了自己的表哥吴先生来凑牌局。吴先生是个网络公司的项目主管,木然的表情,显然是从码字员一路做上来的苦工。虽然是主管,还是不修边幅,墨绿色圆领衫的底下,露着衬衫的一角在腰带上招摇。
素白是来者不拒,她服服帖帖地照应着刚来的吴先生,手把手地教着他怎么胡牌和各种牌技。
“有空再来玩,吴先生。”临了,素白倚在门框上,嘻嘻地笑着。
一个月打了三围牌局,吴先生也似换了个人,衣服变得光鲜亮丽,黑色的哔叽西装,头发抿在一边,古龙香水的味道和他的笑声一样,洋溢在他出没的每个地方,目光也不再是死滞的。连吴太太也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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