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做死士的事,还是留给那些大智大勇的人去做吧,我等屁民百姓,狗命要紧。
人们摇头叹息着,城外都是契丹人,谁都不想出去送死。
老耆宿有些愤怒了,他的胡子翘得老高:“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国难当头,城之危亡之秋,就没有一个杰豪之士为国为民么!老夫羞与为伍,羞与你们这些草莽为伍!”
尽管叫,你个老家伙叫破喉咙又关我们什么事。
你在这壮怀激烈,我们的命可就只有一条。
“老头,你这么嚷嚷是不行滴。
百姓惜命,家有老小尚有可原。
你骂他们又如何,百姓无辜。”
不远处,一个歪脖子老槐树下,一个带着斗笠,看不清面目的中年汉子懒洋洋的躺在树下。
说着话的时候他头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方才的话与他无关一般。
一众百姓纷纷摇头,低声议论中渐渐散了去。
老耆宿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自己的花白胡子,仰天叹道:“老夫再年轻二十年,当披甲上阵,杀他个痛快,哇呀呀!”
“行了,别哇呀了,老子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说完,这中年汉子站起身,走过去将告示揭下,揣进了怀里。
老耆宿一惊,这汉子这才抬起斗笠,冲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老头,我去试试,可别再说我檀州无人。”
老耆宿又是一惊,不由得惊恐交集的指着他:“你、你……”中年汉子哈哈大笑,揣着告示,大步流星而去。
此人是谁,他是檀州城知州柯镇边的逆子,柯达。
嗯,不是搞相机的。
柯达,自幼叛逆。
和东京城那个败家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这人加倍的离经叛道。
好像这种离经叛道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幼年丧母,父亲溺爱。
柯镇边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雄州当时控制在契丹人手里。
柯镇边依旧是知州,不过是辽人的知州罢了。
辽人占据十六州,控制下的汉人百姓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大辽开国皇帝阿保机通过战争所掠获的大批人口,包括汉族和渤海等人口,都变成了契丹贵族的奴隶。
契丹统治者推行头下州军制,把俘虏来的大批汉人和渤海人“置州县以居之”。
譬如,阿保机将从代北掳获的汉人奴隶建“龙化州”;将从燕蓟所掳获的汉人奴隶建“龙化县”、“临潢县”;将从渤海所掳获的奴隶建“长宁县”。
在阿保机和耶律德光时期,建置了很多这样的“州、县”,其中有的甚至还以被掳获人口原属的州县名称来定这种奴隶的州县名称。
比如,以掳自檀州的奴隶建“檀州”;以携自三河县的奴隶建“三河县”;以携自密云的奴隶建“密云县”等。
檀州的汉人百姓,说白了就是一群奴隶。
是以汉人开始不断反抗,爆发过不少的起义。
在辽国法律中,汉人和契丹人是不平等的。
好在从萧太后上台之后,如果契丹人杀了汉人,需要偿命。
从这些政策开始,幽云地区的汉人逐步发现辽国开始尊重自己,对辽国的排斥感这才好了一些。
而当初契丹占据檀州之时,有个契丹人杀了一家汉人百姓七口。
这一切的起因,只因那户汉人不肯将自己的一头牛借给他使用。
大家都是种地的,农耕时节抢收抢种,耕牛成了重要的劳动力。
那个时候,家里能有一头耕牛的百姓家庭是令人羡慕的。
这户百姓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地荒了,而去先把耕牛借给邻居用吧。
他的邻居就是个脾气暴躁的契丹人,当时气不过,就在醉酒之后持刀闯入他家,将这户汉人一家七口全杀了。
此案震惊檀州,当时身为檀州知州的柯镇边是判了凶手死刑。
檀州百姓还人心大快,觉得官府终于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
谁知,此案很快被高层给压了下来。
究其原因,是那个凶手与中京大定府某位高官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
檀州刺史耶律文化最终判定,凶手乃是酒后行凶,非其杀人本意。
最终凶手只是判了个流刑,这在檀州引起巨大的民愤。
契丹学习汉官制,也有节度使,分道设之。
道下有州,州有州刺史,县有县令,均沿用唐宋之制。
真正控制檀州的,是刺史耶律文化。
像是汉人柯镇边,虽为知州实则并无实权。
耶律文化就是这么判的,百姓也无可奈何。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柯镇边的儿子柯达听闻此事,居然提刀去了大牢,将那凶手抓住一刀给杀了。
这一下又闯出了大祸,柯镇边父子二人被下了大牢。
后大宋收回燕云十六州,柯镇边父子才得以自由。
大宋收归十六州,考虑到政治敏感问题,并未在檀州驻重兵。
他们继续扶植了柯镇边为知州,柯镇边为官上任,可此人懦弱无能胆小如鼠,和儿子柯达秉性不同。
父子间经常发生矛盾摩擦,柯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自此杳无音信。
不知为何,此人突然出现在了檀州城内,还把告示给揭了。
所以这个老耆宿,一见之下是惊恐不已。
柯达拿着告示,径直到了府衙。
府衙的差役一看,无不惊掉了下巴。
一人慌忙进去禀报,一人结结巴巴的看着柯达:“柯、柯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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