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与硝烟的气息充塞李秘的嗅觉,李秘的耳朵嗡嗡作响,间中能听到有人呼喊,直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将他从碎木堆里拖出去,他才恢复了意识。
李秘用力晃了晃脑袋,披散的头发抖出阵阵烟尘,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才暗自庆幸,除了些许刮伤,他竟然没有伤筋动骨!
角楼虽然很高,但李秘应急保护做得非常到位,加上角楼是木头结构,李秘又缩在夹角里头,就如同地震了躲在墙角一般,有个保护自己的空间。
李秘也终于是幸运了一回,因为角楼里储藏着大量的火雷,还有一门佛郎机炮,这些东西可都是沉重的铁器或者铜器!
也亏得这些火雷都并非底火触发,正常情况下,猛烈撞击并不会引爆,再者,这些火雷都隔绝于木屑,存于木箱之中,*则早已称量过,分成小包,同样放在防潮的木盒里。
此时角楼坍塌,有些木箱裂开,火雷如一个个黑色大西瓜一般四处乱滚,张守愚也赶忙让人收起来,毕竟周围有明火,若是引爆一两颗,后果就严重了。
李秘爬了起来,朝张守愚问道:“那些个细作呢?”
张守愚苦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李秘往四面一扫,更是庆幸不已。
因为包括那年轻边军在内的细作,因为没有应急保护,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极其严重,一个个躺在地上,也不知死活。
李秘收回眸光来,朝张守愚道:“出入口可封锁起来了?抓住那些想要潜逃的细作没?”
张守愚也是颇为感动,李秘算是劫后余生,但首先关心的却是这个问题,李秘短短两年内能够爬到这个位置,也就可以理解了。
“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
见得张守愚如此自信,李秘也点了点头,此时才看到朱常洛三人走了过来。
虽然水镜先生司马徽已经尽量放慢脚步,可朱常洛仍旧有些迟疑,想来也是因为适才的行动而对李秘抱有愧疚。
“殿下。”李秘站起来行礼,朱常洛赶忙回礼,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宫里那种小心翼翼,朝李秘道:“先生……适才……”
李秘摆了摆手:“殿下无需挂怀,事发危急,也是无奈的法子,若没有殿下及时赶到,臣也活不了。”
听得李秘主动解释,朱常洛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司马徽提出这个建议之时,他也曾有过迟疑,可这老者身上有着一股让人依赖信任的大气度,自己也不知为何,稀里糊涂就采纳了他的计策。
司马徽也走上来,朝李秘微微一笑,并不解释,李秘早就冷静下来,虽然这法子冒险激进,但却也是无奈,九死一生总比必死无疑好。
司马徽也不愧是老狐狸,能在如此绝境之中为李秘寻得一线生机,也算是难得,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李秘当时已经陷入疯狂,或许是能够反杀那些暴徒的。
无论如何,站在司马徽和朱常洛的角度来考虑,那也是最好的法子,没有之一。
所以李秘对此也就没了怨言,朝司马徽感激道:“多谢司马先生施以援手。”
司马徽点了点头道:“临危不乱,稳若泰山,这才是做大事的人,难怪这么老家伙青睐于你。”
李秘笑了笑,并未说话,司马徽也不多说,甄宓等人赶来之后,便带着李秘先且回去歇息,清理了一番。
这才刚刚换了一身清爽衣裳出来,也是困乏得紧,正打算安歇,张守愚又寻了上来,说是剩余的细作已经抓住,正连夜审讯,希望能够把其他细作也一并连根拔除。
虽然已是深夜,又一直奔走,但张守愚脸上却满是激动的神色,可见收获也是不小。
对于这些事情,李秘也就不再插手,甚至于连后续的审讯也都没去干预,安心将养了两三日,张守愚也没再过来烦他。
到了第四日,外头有人求见,秋冬却是带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五官很是精致,头发卷曲,鹰鼻深目,一看就知道是个异族人。
“奴婢拜见官老爷。”小姑娘有些战战兢兢,汉话也说得有些生硬,但到底还是清楚的。
李秘打量了一番,便问道:“你是何人,有何申述?”
“申述?”
“我家老爷问你有什么事。”秋冬在一旁解释,那小姑娘才恍然,突然便朝李秘磕头,而后哭诉道。
“奴婢名唤孙美鹿,是想请官老爷为我做主的!”
“你姓孙?那孙铁匠是你父亲?”李秘难免有些讶异,但这小姑娘却点头道:“是,奴婢本是草原人,与族人走散,遭人*,是义父救了我,我义父是被冤枉的,请官老爷为我义父伸冤!”
李秘心中也是不由叹息,他见过太多密探和细作,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亦或是群英会。
这些密探隐匿于市井之间,将秘密深埋心底,便是最亲近之人也不得而知,这孙美鹿来给自家父亲求情申辩,也是情理之中了。
“你父亲是倭国细作,他自己也已经供认不讳,没甚么冤屈可伸张,你回去吧。”
“甚么?这……这不可能的!义父……义父他怎么可能是倭国的细作!整个三屯营的人都知道,我义父……我义父可是这天底下最老实的好人了!”
小姑娘顿时泪崩,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般,不断地摇头,如何都不愿相信。
“姐姐不堪屈辱,已经离开了我,义父又……奴婢……奴婢又该如何活下去……”
李秘也是见她可怜,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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