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的定陵位于北京昌平,北依大峪山,面对着蟒山,早在万历十八年就已经建成,前后约莫用了六七年的时间来修建。
这也是明十三陵之中,唯一被后世发掘的一座帝皇陵墓,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朱翊钧和皇后的尸骨都让人给毁了,诸多明朝皇帝之中,死后最惨的估摸着就是朱翊钧了,死后几百年还要被人挖出来羞辱。
可怜可恨的是,这座陵墓没有被李自成的人挖掉,没有被后来的清人挖掉,即便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日本人也没敢来挖,却被后世的人给挖了。
而这个始作俑者,被誉为那段时期最有才情的文化人,某个被鲁迅先生骂成一条狗的人物。
这里头的是是非非,也不想多提,只说这定陵除了地下宫殿之外,地表上还有非常雄伟壮观的建筑群。
这座耗银八百万两的帝陵,陵区内有石桥、碑亭、陵门、裬恩门、裬恩店、明楼、宝城和地宫等等,主体建筑均坐落于一条中轴线上,除此之外,四周还建有神厨、神库、宰牲亭、祠祭属、神宫监等等附属建筑。
人还没死,陵墓却已经建好,这在古代并不稀奇,只是李秘心乱如麻,在这定陵守着,也是心不在焉。
守陵军都是受冷落的人,清淡出鸟儿来,对李秘这个国公爷,倒也恭敬万分,不少人急切想要离开这里,都想要来巴结李秘。
李秘虽然被剥夺了所有官职,但仍旧是右柱国,仍旧是少保,仍旧是国公,而且大家都知道,李秘只不过是暂时被贬,迟早要回归到朝堂核心的。
皇帝宾天的消息终于传来,礼部等各部有司,大批人涌入定陵来,为后续的工作准备着,清冷的定陵也热闹起来。
人人服素,举国哀悼,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处处弥散着悲伤。
李秘却仿佛被世界隔离了起来一般,或者说他把自己给隔离了起来,对这些后事没有任何的过问。
与朱翊钧打交道也有好些年了,他仍旧忘不了第一次进宫时的那种不安和战兢,同样忘不了朱翊钧对他的信任与不信任。
人死之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可以被原谅,也可以用来缅怀,回想起来,朱翊钧算不上伟大,但绝不是一个昏君,起码这是李秘的个人见解。
他的心中存在迟疑,在考虑是否该放下所有,与家人一走了之,从此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毕竟朱常洛已经成长起来,不缺能臣辅国,又有干将保疆,人心所向,众望所归,帝国该是可以平稳发展下去的。
反之想想,朱常洛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李秘屁股后头求教的少年人了,他有了主见,要建立自己的威严,甚至开始挑战李秘。
急流勇退谓之知机,这也是李秘该去做的事情了。
只是如今皇帝大丧,京城戒严,若李秘此时离开,便与逃走无异,这也是李秘不愿去做的。
即便要离开,也要堂堂正正地离开,要好聚好散,否则他就会落得与郑贵妃和朱常洵的下场,即便离开,也只能隐姓埋名,后半生不得安宁,要一直警惕着,以免被朱常洛的人给暗杀了。
他不希望李轩妁,还有往后更多的孩子,遭受这样的生活,所以他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朱翊钧的大丧仿佛与他无关一般,而朱常洛的登基,也同样没有李秘甚么事。
直到这一天,朱常洛终于派人过来,向李秘宣读了圣旨!
新君封授李秘为特进光禄大夫,依皇帝诏命行事,进封昭国公,甄宓和张黄庭升授一品诰命,女儿李轩妁进封安平郡主!
朱常洛此番表现,也让李秘感到安心,虽然他仍旧时常想起,临出宫之时,朱翊钧对他的提醒,但此刻,李秘到底是安心了下来。
家中也派人过来通知,相关的册封也都已经进行,李秘一家算是恩宠备至,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来了。
大太监田义估摸着承受不了朱翊钧驾崩的现实,主动退出了秉笔监,整个人消瘦下去,没了活头,内宫是王安和陈矩在管着,除此之外便是魏忠贤说话算数了。
今番来传旨的正是王安,他还带来了超品的蟒袍,因为衣服太过繁复,还留了两个小太监下来,专门为李秘穿这身衣服,打算待得第二日,便领着李秘上朝谢恩。
李秘终于离开了定陵,临走之时,李秘回望夜色中的陵区,仿佛前朝的皇帝们,英灵就在头顶,就这么看着他远去。
因为新君登基,事情也多,王安连夜赶了回去,李秘慢了半拍。
毕竟与甄宓等人分别也有一个多月了,李秘心里也是焦急,只是到了半路,马车却是停了下来!
李秘可是见惯了风雨之人,当即摸到了刀柄!
外头噗噗闷响,该是车夫和小太监等人倒地的声音,他们甚至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足见来人手段!
来者要么武艺高强,眨眼间放倒这么多人,要么就是有着特别的手段,不过李秘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即便是李秘自己,想要短时间内放倒这五六个人,而不引起任何叫声,也是不太可能做到。
所以来者应该是用了药包之类的下三滥手段。
也果不其然,李秘掀开车帘子来,便嗅闻到一股药香,赶忙便屏住了呼吸。
不过李秘很快就皱起了眉头来,因为来者并没有藏头露尾,他便这么站在马车前头,等待李秘下车。
“是你?”
“是我,大哥,好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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