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太过安静,连风带起的叶子的沙沙声都销声匿迹,黑暗中鸣虫的叫声清晰入耳。
空荡荡的帐篷中,带着血腥气的空气中云雀轻微的咕咕声,伴着老彼得痛苦的呻.吟朝四周扩散出去。
大片乌云将天空遮住,闷热的空气在林中弥漫——暴雨正在酝酿。
索尔抱着十字重剑坐在帐篷外,目光透过树梢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身上的黑袍有着道道裂痕,轻微的血腥气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巴斯蒂安“逃跑”的后果就是,第三小队的所有成员都挨了十鞭子,而且今后十天内军队所有的重活都由他们负责。
巴尔德尔身为巴斯蒂安的直属上司,自然逃脱不了责任,被暴怒的杜尔男爵狠狠地踹了几脚。
所幸巴尔德尔是杜尔男爵亲信的手下,男爵并没有深究。
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下来。
……
暴雨哗啦啦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清晨,林间仍旧淅沥沥冒着小雨。
杜尔男爵的军队就在细雨中,缓慢的沿着山间小道在林中穿梭。
老彼得年纪太大了,昨晚刚挨了十鞭子,伤口还未愈合,又淋了大半天的雨,到中午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
老彼得艰难的熬到傍晚扎营,才得到稍微喘息的机会。
“彼得大叔,喝口热汤吧。”
索尔端着一碗瞪羚肉汤进了帐篷。老彼得蜷缩在帐篷角落里,身上披着一床脏兮兮的毯子。
听见索尔的声音,老彼得睁开浑浊的眼睛,勉强的坐起身来:“咳咳,老了,真是不成了。”接过肉汤喝了一口,喘了两口粗气,望着帐篷外的黑暗幽幽叹息道:“这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老彼得年轻时曾在王国各地流浪,几十年前也曾参加过边境战争,后来回到家乡定居。
几十年后,迫于生计,老彼得再次踏上征途。
这次,却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故乡。
索尔沉默了一会,从怀中摸出两个还发烫的土豆递到他面前,低声道:“为萨拉丁而战!”
“为萨拉丁而战——”老彼得浑浊的眸子仍旧没有神彩,嘴里低声喃喃着曾经的誓言,只是语气中多了几许捉摸不定的意味。
……
午后,雨渐渐停止。
索尔牵着马走在泥泞的山间小路上,老彼得裹着一张掉了毛,布满虫眼的老羊皮,抱着马脖子趴在马背上。
马队缓缓前行,没有人说话,一路上只有进水的皮靴子,踩在泥水地上发出的“噗噗”声响。
山间轻轻刮起的微风,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周围的叶片滴落到人、马身上,冷冰冰的。湿润的空气中凝结的水珠,将树林里里外外全部笼罩在内,刚停下了一场雨,却又起了一场雾。
“哗”马蹄踩在一个小水洼上,精疲力竭的老彼得体力太差,没抱紧马脖子,一不小心差点被颠下马来,还好走在旁边的巴洛克眼尖,及时将他扶住。
“咳咳,”老彼得喘了口粗气,咳嗽了两声,说道:“谢谢你,巴洛克。”
“彼得大叔,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走出树林,等会路就好走了——”巴洛克话音未落,就听前方的巴尔德尔一声大喝:“警戒!”
所有士兵纷纷抽出刀剑,架上弩箭,做出警戒的姿态。
索尔也不例外,“铮”的一声就抽出重剑,躲在一颗树旁,牢牢的望着雾气弥漫的前方树林。
稀薄的像纱一样的乳白色的浓雾,在林间轻轻荡漾,将树林笼罩的密不透风,索尔极尽目力也无法看清前方的情况。
“嘿嘿,哭吧,哭的声音再大一点……”
“蒂格,你真是太失礼了,作为一名绅士,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位女士呢?你瞧,该像我这样——”
“求求你,放开我——”
“哈哈哈!”
渐渐的,一阵嬉笑与哭泣声从前方传来,五六个黑点慢慢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索尔不禁心里一紧,握着十字重剑的手爆起了青筋。那求饶的声音,分明来自于昨天自己救下的牧羊女。
人影渐渐清晰,五个穿着盔甲的士兵牵着几匹马有说有笑的走着,马背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其中一匹马背上赫然挂着两颗圆溜溜的人头。
其中一名士兵手里还牵着一名双手被绑住,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孩,其他几个士兵正对着那个女孩上下其手,不时发出一阵哄笑。
“你们是什么人?”
五名士兵笑闹着走到近前,发现前面出现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登时一愣。继而一名士兵辨认出杜尔男爵的旗帜,站到队伍前,朝最前面的巴尔德尔躬身施礼道:“见过大人。我们是莱恩子爵大人派来迎接杜尔男爵的士兵。”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巴尔德尔看了一眼他们盔甲上的狮子图案,扬起马鞭指着他们身边被绑着的牧羊女说道:“她是谁?为什么要把她绑起来?”
“报告大人,她是一名窃贼。我们在她家里发现了一匹带着杜尔男爵徽记的马匹,所以我们将她押过来,交给男爵阁下‘处理’。她的父亲和哥哥还想逃跑,已经被我们给杀了。”另一名士兵指了指马背上的两颗人头,谄媚的说道。
杜尔男爵骑着白马蹬蹬的走到队伍前面,上下打量了被绑着双手的牧羊女几眼,鹰隼般的目光从冰冷的盔甲下透出,嘴角翘起一抹邪异的笑容,点了点头,对那几人说道:“既然是窃贼,那就带下去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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