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一身灰袍一如往昔,冷漠清雅,风过无动。
那一头轻垂的长发早已过腰,无端给他添了些许岁月的厚重,他不再是魔兵之将,那一身煞气似乎散了不少,更像个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隐者。
可是,那张精致清俊的脸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痕,自眼角一直穿过鼻梁,扭曲不齐不太像是利器所伤,且似已有些年月,疤痕已经烙印在了脸上。
这一道伤,犹如划破水中幻月,足矣将一见倾心的惊艳,化作只愿不再见的惊恐。
他是曾经的魔兵之将,人间有谁能伤了他的脸?
“为什么?”久让难以置信问道,那一时间说不出到底是痛惜还是愤怒,也明知自己不必问为什么。
沐玄宸只是静静站在她面前,冷漠坦然,不打算回答她的话,仿佛他这一次回魔界来,只这么见一面,就足矣解决所有的问题。
“我没有逼你。”久让正视着他,说着话便已不自觉的怒大于痛,“我不相信这几千年来,你沐玄宸没有受过其他女子青睐,为什么……要偏偏做给我看?”
可沐玄宸还是没说话,静静看着她又如空洞得没有情绪,仿佛人在这里,心不知在何处。
“你若觉得厌烦,一走了之也就罢了,我不能去人间,但我告诉过赢华,如果你不愿回来也不必为难你。”久让难得动怒,一步步走向前,“沐玄宸,曾经有人伤了你,你不反抗那是你大度,可你自己伤了自己,又为什么?”
久让站在沐玄宸面前,微微仰头,就这样近看着他脸上的伤,一度恨得咬牙切齿,“你想证明什么?证明我在意你想要追随你皆因为看上你这张脸?如果不图这张脸,那我对你的挂念就是赎前世孽债,你沐玄宸一样可以不稀罕?你不稀罕也就罢了,那是你的事,但不管伤在什么地方,痛不痛?流不流血?!”
沐玄宸淡淡一声冷笑,“伤了也是我的事。”
“对,你的事,不必在意旁人是否痛心。”久让黯然点头,可忽然又问道:“但是……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几百年过去了,早就物是人非,所有人都解脱了,包括曾经辜负过你的人,那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沐玄宸难得没有反驳,他甚至无法一走了之,再次避开他不愿面对的纠结。
是,所有人都解脱了,几百年过去,人间已经焕然一新,几乎没有人会再提起久让的名字,就连久让也重新转世,昔日过往除了他还铭记于心,谁还记得?
突然,久让一步上前,伸手抱紧了他,低沉的声音宛若叹息,“唯有你,还在为曾经旧事付出代价,凭什么?”
沐玄宸微微向后退,可久让还是紧紧抱着他,已过去几百年,他似已分不清,这样的拥抱与当年是否相同。
当年,久让就是这样锲而不舍……
“如果真的放不下……”久让低声道,“我不还债,也不图你相貌如何,你说我莫名其妙也好,同情泛滥也罢,我只当你是被人曾经重伤,心疼你,替你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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