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叔确实是她爸,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因为爸这种生物在程暮秋看来,除了是她的精子库外跟她一点交接也没有。
她四岁多时他就抛家弃女消失了,留给她的最后记忆是帮她买了一根比脸大的棒棒糖。
那糖她一直放着,放到变质也没吃,她怕把它吃下去后,所有关于爸爸的记忆都会消失。然而不管她吃还是不吃,关于他的记忆都会消失。
她的童年只剩妈妈,为了保证她的生活质量,妈妈总是四处兼工,起早贪黑,无一间断。
最让她记忆犹新的是小时候每次她生病时,妈妈总是一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带着她半夜跑医院,一边排队挂号问诊,一边安慰怀里那个被高烧折磨的她。
不管她多累多苦,她从不表露在脸上,还总是一个劲儿地告诉暮秋:“我跟秋秋爸爸因为聊天不能聊到一块儿了,所以决定不再做好朋友,这或许是件很悲伤的事,但我们永远都是爱你的。”
带着这个谎言,她从小学顺利进入初中,初中进入高中,直到高二下半学期,妈妈查出乳腺癌晚期。
她拼命从可以找到的人那里打听爸爸的消息,终于得知他原来一直跟她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
找上门的那天他并不在家,而他的现任妻子无情的将她撵了出来,丢给她一千块,像打发叫花子般让她马上消失。后来她才从亲戚那里得知原来没有什么话不投机做不成好朋友,不过是男人有钱就变坏的下三滥戏码。
这戏她连提的yù_wàng都没有。
妈妈入院后,家里的亲戚刚开始还会轮流来帮忙照顾,社区里头也有几个热心大妈上门送过鸡汤。久而久之,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热心人也不可能一直帮下去。
暮秋顿时明白,外人能做的也就是鼓励鼓励你,尽到一点儿社会义务。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也无法让妈妈安然的走完最后的旅程。
之后,她开始隔三岔五的请假,进入高三后更是没在教室里头出现过。
同学们都忙得不可开交进入了最后的冲刺,老师也无暇再顾及她了。
高考的紧张气氛倏然离她远去,她反而变得心情平静,学起了厨艺。
化疗让妈妈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但她还是每天坚持变着花样给她煲汤,做起了各种软粥,哪怕只喂下去半勺,她也把它当成是病情好转的征兆。
很快化疗用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包括热心人的捐赠,就在她再也拿不出钱准备变卖唯一的老房子时,一个神秘人出现了。
他很年轻,约莫二十来岁,总是一条黑色裤子套件白上衣,但哪怕就是一件极其普通的白上衣也无法磨灭他的存在感,因为他真的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他二话不说就给她垫付了足够的医药费,还让她尽快返回学校读书。医药费的问题是解决了,但妈妈的生命如同她早已无心学习一般消遗得干干净净。
十八岁生日的头一个月,妈妈走了。男青年帮她一起为妈妈料理了后事。
见她情绪不太稳定,他把她接到了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小镇住了些时日。
在那里,他为她过了十八岁生日,教会了她用长笛吹一首曲子,还教会了她制作孔明灯。
一切的悲伤都在这个宛如世外桃源的镇子上平复了下来,她甚至有种想要一直呆下去的冲动。
然而一天清晨男青年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
医院的钱是她父亲垫付的,他也是他父亲雇来的。他说这些的时候似乎已经做好了要被她仇恨的心理准备,可事实却是她问他如果她有天想这里了还可以再回来住住吗?
他笑着说可以,把她送上了返程的车。
那天她才知道他的名字:罗哒哒。
“暮秋!暮秋!程暮秋!”
年轻男子第三次叫她时,她才从记忆里回过神来。
“鬼叫什么,顾辰阳?”
“我叫你老半天了你都不理我,刚才我跟你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事?”
顾辰阳翻了个白眼,“郭小悠回来了,请我们今晚去她家吃饭,去不?”
“回来了?不是说留学三年吗?难道提前毕业了?”
“三年?就她那水平,你还真以为她能读满三年?”
“水平再差也不能两年不到就回来吧?”
顾辰阳噗嗤一笑,“她还真是。”
程暮秋瞅着他,“你怎么这么幸灾乐祸?”
“我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觉得她很中二。”
晚上吃饭的时候,程暮秋才明白为什么顾辰阳会那样说郭小悠。
刚一到达小悠家,显然一副海龟派的小悠就迎面扑来,她热情澎拜的将两人请到她的闺房。先是将礼物献上,接着就开始诉说她的鼻炎回国没两天就犯了。
程暮秋一边拆着礼物包装,一边说:“这里的空气既然让你高贵的鼻子如此难受你就别回来呗。”
“喂,程暮秋,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难听?小心早晚没朋友。”
“好,不说了,说说看,你是想我了还是想顾辰阳了,这么快就打道回府?”
“我想你们了。”她抓过一个抱枕,死死揣进怀里,“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宝宝心里苦。”
“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不,是我家米勒失踪了。”
暮秋眨巴眨巴眼睛,小悠离开的两年多她都快忘记那个叫米勒?加百利?维奇亚的男演员了。
“你家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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