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把地上的烟头收拾好,离开了。
她大概猜到了这是少女一直在意的事情,但绝不会想到,这件事情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秋晟把一口没喝的啤酒丢进垃圾桶,回到少女家。
少女正在听音乐,她没戴耳机,为了能了解秋晟的行踪。
听到开门声,她转向门的方向,秋晟走到她面前,抚上她的脸。
少女露出浅笑。
在沙发上坐下,秋晟说:“是因为川化县吗?”
少女的笑容消失不见,她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
她果然不会回应这种问题。
不过,听到川化县这个名字,少女的第一反应不是疑惑,而是躲闪,已经说明了情况。
猜想大概是正确了,这正确令人绝望。
茶几上的手机里,传出清脆的钢琴声,节奏悠扬,带着些欢快。
秋晟想,少女的眼睛看不见,父母还在的时候,她一定是挽着妈妈的胳膊,不停和妈妈说话吧。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妈妈的存在,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听说,把人关进狭窄的黑屋子里是一种酷刑,那么少女已经在黑屋子里待了多久呢?
虽然这么想,但秋晟无法感同身受,他本来就情感淡薄,也没有相关体验。这让他有些悲伤。
他走到卧室,台历立在床头柜上,13日已经划去,夕阳最后的光芒照进来,15日的洞显得格外阴暗,如同深渊,少女要从这个深渊里落下去。
那之后要怎么办?秋晟无法想象少女离开后的日子。
脚步声靠近,少女走入卧室,张开手臂,秋晟移动位置,让少女抱住自己。
她抬起头,去啄秋晟的唇。
太阳完全落下去了,窗帘早被秋晟拉起,他躺在床上,少女趴在他旁边,睡得很熟。
抚摸少女光滑的背脊,秋晟想,如果他早一点儿上来就好了。
如果不是一个半月,而是一年半的话,事情也许就能与众不同。
少女是个固执的人,两年前,她已经策划好了这一天,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她为这个计划思索了两年,准备了两年。
秋晟来到少女家的时间都没有两个月,怎么冲得淡两年的时光。
况且,也许不是两年,而是三年。早在眼睛开始盲的时候,她就有了恐惧,恐惧自己被丢下,恐惧只剩下自己一个。
是不是自己的介入,反而给了少女离开的勇气呢?秋晟想。如果没有自己,可能少女会习惯一个人,习惯孤独,这样的话,她就没有了恐惧,能够接受悲哀的人生。
地板传来声音,是裤子里的手机震动了。
秋晟取出手机,维修店的老板发来了消息。
“手机已经修好了。”
修好了也没有意义。秋晟躺回床上。
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想到小时候,他是个贪心的人,他想要所有样式的玩具,想要样样精通的父母,想要无所不能的自己,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法得到想象中的幸福。
长大了些,他降低了标准,想要可以自由玩乐的金钱,但同样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要再放低一些吗?这样不断的妥协真的是幸福吗?放低了就可以得到了吗?
既然注定得不到,就不用再念想吧!
于是他再没有想过。
此刻,他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他看少女,历史没有改变,他依然得不到。
熟悉的苦涩涌上心头。
在漆黑的房间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秋晟拿起手机。
“我现在过去拿。”他发消息给维修店的老板。
穿好衣服,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他凝视了一会儿少女的脸。
到了维修店,已经是晚上八点。
“屏幕不用换?”老板问。
“不用,里面的数据还在吗?”秋晟接过手机。
“在的,问题不大,就是太偏了。”
付了账,秋晟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路上行人很少,两边的店开着一半,关着一半。
qq邮箱、支付宝、淘宝、qq、微信、小艾帮帮、中国移动、aore、时钟、家庭、钱包……
后面都是手机自带的工具软件,秋晟扫了一眼,点入相册和录音里看了看。
相册里有几张全家的照片,录音里没有任何文件。
没有遗言。
点开通讯录,查找最近通话,17日那天没有记录。
车祸后,手机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根本没有使用吗?
靠在路灯上,秋晟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果然是徒劳吗?
但是,这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就算是徒劳也非做不可。
少女与别的不同。他从没有过所有样式的玩具,从没有过样样精通的父母,从没有过无所不能的自己,从没有过自由玩乐的金钱,这些都不过是贪心的念头。
而他和少女一起的感受是实在的,他不是在贪心的渴求未得的东西,而是想要维持住自己的生活。
根据吴阿姨说的,少女的母亲曾在小区门口的超市兼职,秋晟来到那家超市,买了两箱牛奶,问少女母亲的事。
“我不了解。我奶奶可能知道,不过她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了。”青年老板说。
秋晟随意指了一包烟,请他再想想。
扫上烟钱,青年说:“她还和一个人关系比较好,不过那个人已经走了,那个人是外地过来打工的,回去了,电话号码也换了。”
“哪个地方的?”
“好像是余工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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