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红衣女子所说的“他们”,他们是谁。
林苏青双眼通红,一口难以遏制的恶气郁结在胸口,几欲冲上来。
捆仙索越缚越近,而他的愤怒越发难以压制,越是愤怒,捆仙索越是束紧,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竟将扎入胸口的匕首抵了出来!
那红衣女子见状,登时讶然:“捆仙索都捆不住你?”
“也许是我扎得太浅了。”她拾起匕首,用力一捅,从他胸前的旧伤口处直直捅入,甚至晃了晃匕首,觉得紧实了,她接着又抽出一把来,从他腰侧刺入!
林苏青为之愤怒,但是就算他愤怒得心脏都要爆炸开了,也无法与捆仙绳抗衡,更无法顶住捆仙绳的术法动用任何灵力将刺入体内的匕首逼出来。
这不是他。
内心的愤怒越发蓬勃,红衣女子每刺入的一把刀子,都像是在火上浇油。令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几乎快被愤怒侵占。
这愤怒不平凡,林苏青了解是“他”在蠢蠢欲动。
他努力去控制,可是捆仙绳捆住了他的一切使得他无法通过灵力去扼住内心深处的那个“他”。
那个声音又在喊他,他不,他拒绝,他不能去和“他”谈话,“他”又想以条件交换,不,没门。
捆仙绳能发挥多大的威力其实与施咒者本身的修为有着非常大的关系,施咒者的修为越高越强,则捆仙绳所能施展的束缚也就越强。
显然,仅凭这红衣女子的内休,纵然此是太上老君的捆仙绳也仅仅只能捆住当下的他,而远远捆不住他心里的那个“他”,如此反而激怒了“他”。
“住、住手……”几乎是从牙缝中拼力挤出来的几个字,光是这几个字,就已经令他精疲力尽,脖子与脸都挤成猪肝色,捆仙绳束缚了他的一切。
还有来自身|体的疼痛。
匕首与刀子混着,她足足在他身上插了四十七把,把把避开要害,但把把都扎在最疼得经脉穴位上。
“你只有这一点伎俩吗?”忽然从林苏青的口中发出沉闷的声音,沉沉如深渊底部回荡上来,语气轻松。
那女子蓦地一愣,林苏青亦是一惊,这不是我的声音,这是“他”的声音。
他咬紧牙关,咬得太阳穴胀痛,拼尽全力将那跃跃欲试的念头压制下去。
“区区凡人,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嘴硬。”那女子手诀一捏,开始施术,他身上每一处插着匕首或刀子的地方,登时钻肉般的疼,这些疼的方向一致,一俱往心脏钻去。
他不禁失声大叫了一声。
但他迅速镇定住——我不能失去分寸,我必须时刻清醒。身|体一旦到达极限,“他”就会趁虚而出。
哪怕这是一个分身,然而“他”无处不在。
我不能再做任何的消耗,可是仅仅忍住四十七处钻心的剧痛,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她的咒法越念越恨,钻心之痛越钻越用力,犹如有四十七条毒蛇在体内游走,以毒牙开垦通道,直逼去心脏。
犹如有四十条毒蛇在啃噬心脏。
就在这时,眼前刀光一闪,面具应光而落,落在草地上,瞬间化为虚无。
那红衣女子亲眼看见面具跌落的瞬间消失不见,她先是一讶,旋即道:“居然与祈帝的面具如出一辙,你是谁?”
她抬首,看见的是一张残缺的脸,下半张脸完好,可是鼻梁以上,仿佛被大火烧烂过似的,满是疮痍,哪怕是她,也不禁吓得心里一紧。
她挑目凌道:“你分明是个凡人,怎会妖界王室之术?”
林苏青被痛苦折磨得满头大汗,汗水让上半张脸的疮痍更加触目惊心。
原来,她方才所说的“他们”在逼落祈帝的面具之时,她也在场么。可惜他现在连呼吸都困难,无法开口问她详细。
他竭力的抬眸看着她,透过腐烂后有长好的松弛的坍塌在眼皮上方的肉,看着她。
“你是谁?”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正以极刑之术桎梏着他,忘记了他无力说话。
旋即她细挑的眉眼一瞪,怒极道:“居然还有一层面具!”
她居然能识破!
林苏青更是惊怔,此乃是他防患于未然而精心假饰的面具,几乎以假乱真,就连天之神女夏获鸟与战神追风也无法直接识破的假面,她居然丝毫不接触而一眼就识破!
并且,他所用并非易容术,而是机关术与术法相结合。就算要区别真伪,也必须经过触、摸、敲、击、闻、修、尝等等各种方法,才有可能分辨得出真伪。
她又是谁?
居然如此精通?
如果她和她所说的“他们”是一伙的,那么这些逼迫祈帝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何方妖魔?
愤怒充斥着双眼,他的眼白通红,瞳孔急速变成银灰色。
“这双眼睛……”
她一说,林苏青立刻冷静,犹如一撮火苗立刻熄灭,一双瞳孔立刻恢复漆黑如墨。方才那一刻失控被她瞧见了。
她一把握住他的下巴,逼视着他。“看着我!”
林苏青故意垂下双眸,不看她,也不让她看。
那一双眼睛,那一双一闪而过的眼睛,莫非是我的幻觉?那女子拧着眉头,怒吼道:“看着我!”
她这一吼,身上的咒术更狠重,钻心之疼更猛烈。
他怒目一抬,是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
她无力的松开手,难道真的是幻觉了?可是那么真实……
一把弯曲如蛇的刀猛地横在林苏青的脖子上,她握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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