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不等林云自己起身,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缓缓的敲击声。
他放出神识一探,当即笑道:“无生师兄,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请进罢!”
话音刚落,无生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脸上还微微有些愁苦悲悯之色,手中拿着一卷兽皮,看着林云的目光中,却也带着几分无奈。
“小师弟,千佛城来信了。”
林云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口中道:“无花、无果二位师兄可还好?这可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他们小汐了,我也担心得紧。这边的事情,他们知道不……”
他话音未落,忽见无生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肃然,当即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怔在原地,道:“这是怎么了?”
无生肃然道:“他二人,对你状况,还很忧心。”
林云不觉笑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他笑了几声,见无生面上冷色,不觉有些讷讷地收起笑容,叹道:“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我这段时间,情绪波动有些大,因此担心……”
无生道:“不错,这件事情,在我们看来,的确也是一件颇为眼中的事情,你是我们的小师弟,虽是我们之中根骨最佳的一个,却也深受那禅宗、极乐宗之害,心性浮杂,现在看来,其中影响恐怕比我们所想到的更为严重,有了自在门再前面顶缸,千佛城那边的压力自然已经没有这么大了,只是,如今看来,你这边,却也是一个不怎么稳定的因素。”
他这话说出来,林云面上勃然变色,想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淡淡说道:“师兄们的担忧,我自然是明白的,其实,包括我为什么是现在这样,我自己心中也多少有数,咱们只管向前,那些要做的事情,也都一一往前顶上去就是了,何必这么担心?”
他说话之间,虽然尽量克制着自己,不露出什么不快来,语言间却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无生听在耳中,无奈之下,只得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些事情,只盼你自己心里是当真有数。”
他这么一说,林云猛然也觉出了自己的不对来,心中顿时暗暗一惊,心道:“我怎的突然受影响这么深?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门道?那可是大大的糟糕!”
他这么想着,忽然听无生低低地诵起了《妙法莲华经》,隐隐间一股玄妙的佛力涌入体内,将他刚才骤然间冒出来的那种狂躁感觉猛地压了下去。
林云仿佛恍然大悟,灵台之中瞬间一片清明,只觉得片刻之前,身体里涌动的那种模糊又燥郁的感觉渐渐消散,整个人神清气爽,便似是从体内隔绝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精神上的变化,无生自然也感觉得到,当即微微一笑,说道:“四师弟,你现在的状态,比刚才要好许多。”
林云沉吟片刻,道:“无生师兄,距离约战也不过几天,这几日,恐怕要劳烦你,每天都来替我诵一遍经书了。”
无生欣然道:“自然无有不从。”
他说着转身向外走去,林云在原地站了一刹,忽然问道:“无生师兄,那你今日前来,当真是因为要同我说这信的事情么?”
无生身影也微微一顿,转头笑道:“这个自然。”
他说完,也不给林云拒绝的机会,便一转头,向外走去。
林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似乎有隐隐抓住了什么,这东西却又极其难以把握,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
往后一连两天,道都是风平浪静。自在门中人人知道了几日后的约战,有人心惶惶的,却也有不少人都兴奋起来,纷纷说这禅宗和极乐宗的人欺人太甚,如今有林云这样将他们拾掇了,简直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这件事情传开之后,西楚城中,更是掀起了一股投注的热潮,众人街头纷纷将这件事情卯起来谈论,热遍了街头巷尾。
“那林云不是新的法王么?也难怪有这样的心,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人说道。
另有人不以为然道:“可别看他现在那副模样,好像什么都不忌惮似的,谁知道他到底能撑多久?禅宗是多少年的门派,就凭他自在门这么个新起的门派,就想和别人分庭抗礼?做的是什么春秋大梦呢!”
众说纷纭,作为整个事件的主角之一,林云却格外的淡定。因为这些东西,从开始,就没能传到他耳朵里来。
这几天他就一直在屋里呆着,每天听无生诵经,又有紫铃陪着,每天看着他做这个做那个,日子倒也过得平静。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赌斗的前一天。
眼见得天色将晚,林云便预备着回房间休息,无生同紫铃却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
林云见他二人跟上来,不觉笑道:“你们跟着做什么?难道还怕我从房间里消失么?”
紫铃瞪他一眼,道:“休要胡说八道!我们想过了,这两天虽然风平浪静,却不知道他们那些喜欢暗中下手的小人,此时究竟龟缩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要对你不利,所以……”
她看了看林云的脸色,见他面上虽然带着笑,那双眼中却并无半分笑意,不觉咬住了嘴唇,过了片刻,才又说道:“我们替你守夜,你且好好休息,明日赌斗,虽说是几个门派之间的事情,退出来做代表的,却到底还是那么几个人,只盼你明天能如愿以偿,将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到,也便罢了。”
林云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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