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弥漫的天空,总是黑得很快,在大雨即将来临的前夕,整个铁矿开始恢复了平静,渐渐的不再发出那“咚咚咚”铁锤撞击石块的声音,留下的是那一个个拖着疲惫身子,走向不远处草坪上的人,以及那脚链发出来的“铛铛”声。
他们如同犯人一般,在各个监工的带领下,很有秩序的走向草坪。草坪上有十来个帐篷,这些帐篷是他们休息的地方,一个帐篷内,要住上几十个人。
这与牢狱生活,并无什么两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纵然没有犯任何罪,但当他们来到这里后,就已经被限制了自由,准确的说是被囚禁起来,过着饱受折磨的日子。
与其寻死,不如苟活……
这句话或许就是他们坚持下来的理由。若想死,极为简单,只要是逃跑,或者是顶撞这里的监工,都会是死路一条。但是死,就不会有那么的容易。因为在死之前,他们想尽各种酷刑来折磨人,让你看上去毛骨悚然。
死无全尸,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里最好的死法,就是活活累死。
莫一鸣与雷啸已经来到了属于他们的帐篷外,莫一鸣正小心翼翼的为雷啸处理着背上的伤口,他手中拿着在挖矿时偶然采集到的草药,然后放在嘴中嚼碎,轻轻的放在雷啸的伤口上。疼痛让雷啸身子卷缩了一下。
“一鸣,你说如果南山战胜了北荒,我们是不是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土城。”
莫一鸣依旧小心翼翼的往雷啸的伤口涂着草药,对于药材,他虽然不算精通,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二,而这些技能,是在土城的时候,从父亲那儿学来的。
在土城的时候,莫一鸣或许还不清楚战争是什么,但被抓到这里之后,他清楚的知道,即便北荒不向南山开战,在这样的野心统治下,南山迟早也会向北荒发动进攻。亦或者说,即便南山战胜了北荒,南山依旧会向其它地方发起进攻,所以当雷啸说出这样的话语后,莫一鸣并未回答,仅仅是苦笑了一下。
“我恨北荒!”雷啸咬紧牙关,眼神流露出莫一鸣从未看见过的恨意,这种恨意让得莫一鸣一怔,竟忘记了往雷啸伤口上继续涂药。
“但现在,我更恨张逊!”
纵然伤口上还传来阵阵灼痛,但说话间雷啸的拳头已握得“嘎吱”作响。
“如果当初,你选择与那修士进入宗门修炼,现在也不会受到张逊欺负了。”莫一鸣说道。
话语刚落,雷啸转头白了莫一鸣一眼,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仇恨,故作埋怨的说道:“若不是因为天天与你放牛,因为舍不得你,舍不得土城,我才不会来到这里呢。”
莫一鸣笑了笑,神色露出满足,从小与雷啸长大,再加上这些年的生死相随,在他看来,他们的友谊已经根深蒂固,此时听到雷啸说了‘舍不得’三个字时,内心无比安慰。
“五年前,仙人来到土城寻找适于修炼大道之人,当看见他凌驾于天空之上,看向土城人的时候,所有的少年都露出了向往之色。但随着他手指发出那一道虹光点向每一个少年的时候,他无奈摇头,点向张逊额头之时,他说张逊纵然有修炼慧根,但不适于修炼,直到点向你额头时,他开口说你有修炼慧根,适于修炼,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同行,可你犹豫了一下,拒绝了他。随后他衣袖一挥,化为长虹而去。”
“可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逊才开始记恨我的,当时我能看见他眼神中的狂热,极想与那位仙人前去,可是仙人说他心术不正,不宜修炼。”话语中,雷啸再次看向张逊。此时的张逊,正提着一壶酒与其它监工畅饮,在他的一旁,是一个由铁架支起的火炉,在火焰上方,有一锅烧开了的水。那水里面,正要放入杂粮。每当看到这里,雷啸总会下意识的吞吞口水,因为他知道,那是他们的晚餐,一天唯一的伙食,纵然如此,现在的他,却无福享受。
杂粮很快被放入锅中,热气升起后,很快被盛到旁边的三个木桶里,饿了一天的矿工开始端着碗,站起身来,缓缓的向木桶走去。
雷啸再次咽了咽口水,若换作在土城,他肯定能吃一整桶,可现在的他,一碗也享受不了。
莫一鸣已经处理好雷啸的伤口,他端着放在一旁的碗正要站起来,却看见张逊此时正端着一碗米粥向着这里走来,不一会儿,便摇摇晃晃的来到他们的面前,大概是酒性上头,摇摇欲坠。
“莫一鸣,你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劳累了一天,特别给你盛了一碗过来。”张逊笑着说道。
莫一鸣知道张逊并未怀好意,但每人只有一碗粥,而且现在的他也不敢拒绝张逊所谓的好意,道谢一声后,正要接过张逊递过来的米粥。
但在手刚刚接触到瓷碗的那一瞬,张逊的手忽然一松,整碗粥全部撒在了地上。
“你看看你,连碗都接不住。唉,不过没办法,谁叫你与雷啸一伙呢?你说他这样一个大胖子,凭什么适宜修炼,而我们却不能……你定是在巴结他,待日后他修炼有成,成为大将军之时,提拔提拔你。”
张逊大笑一声,话语中蕴含了无尽的讽刺。
雷啸看向张逊,他自然不会受到张逊的挑拨,只是他此时并不敢反驳,虽然他很可惜掉在地上的米粥,但他更清楚,反驳的后果。
莫一鸣也没有说话,而是用手轻轻的从草丛中捧起米粥。
可当他伸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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