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一股咸味,灰如尘埃的云气在天幕下涌动,天灰蒙蒙的,能看到一只肥肥的海鸥“欧欧”地叫着在水面低飞,两只圆滚滚的眼睛盯着水下模糊的鱼影。
今天的气温有点冷,海上平静,除了海浪的声响外,就只剩下船行水面发出细微的“哗哗”声。
这是一支庞大的军用船队,光是大型炮船都在五十艘以上,如果用锁链将船船相连,这船队可以组成一块漂浮大陆。
清一色的白帆因海风鼓动,桅杆上的白色旗帜在风中摆动,猎猎作响。
“marine”
这是船帆上的英文单词,单词上方还有一个类似海鸥叼着钳子的标志。
海军,正义的伙伴,大海的守护者,民众的好朋友。
在这混乱的大海贼时代,邪恶的海贼四处烧杀抢掠,占岛为王,和平时代的很多贸易路线因为海贼们的蹲守,基本都荒废了
很多沿海村庄村,都遭到了海贼惨无人道的洗劫,那些海贼们就像是一头头发了疯的野畜生,见到活人就像受了鲜血刺激的大白鲨,龇牙咧嘴的就要扑上来吞人肉,噬人血。
如果没有正义的海军阻止制服这群野兽,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
这是普通人对海军的认知。
黄猿站在甲板上,他身上披着的“正义”军袍随风微动,脚下踏着的白皮鞋上沾了不少海浪打上来的水珠
他双手摁着甲板边冰冷的铁扶手,抬着头,墨镜下的眼睛不悲不喜地望着阴沉的天空,仿佛一个婉约派诗人茫然的眺望苍茫的远方。
其实黄猿这个人一点都不喜欢婉约,在他眼里婉约派都是一群无病呻吟的家伙,只有身陷局中的人,才会为局所制产生这样的情绪,像牛一样被牵着鼻子走。
黄猿喜欢奸猾,他总能利用这个巧妙的避开利益冲突,犹如光线可以穿过任何细小的夹缝。
他也喜欢理智,从来都是以旁观者的立场看着矛盾两方厮杀,宛若一个坐山观虎斗的世外高人。
黄猿没有多少野心,就连元帅之争都没有参与。
当时赤犬和青雉大打出手,黄猿就以中立的态度旁观两人极其幕后集团的明暗博弈,内心唏嘘不已。
何必呢?何必呢?
元帅又有什么好?争上了有一天也会下来!战国当了这么多年元帅最后不也退位了?
黄猿总是这样与世无争,他平时挂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像那种单身了50多年后突然看破人生的色大叔,海军将士们私底下都叫他“黄猴子”。
“黄猴子”很少露出这种“看破红尘事,只想赴黄泉”的表情,宛若刚参加完父亲葬礼的儿子。
实际上,黄猿的确是刚从“葬礼”中回来。
今天,黄猿亲手送走了他的老师泽法,用他最得意的“八尺琼勾玉”。
金色镭射光群犹如机关枪扫射般穿过泽法身体,那场血红与光金交汇的盛大葬礼,在黄猿脑海中挥之不去。
很少有什么事能让黄猿感觉到难过,因为他几乎无所求。本来就没打算得到的东西,失去了又怎么会惋惜?
可现在,黄猿品尝到了久违的悲伤,任何一个手刃自己老师的学生,即使是迫不得那样做了,哪怕稍有点良知,都会感到这种悲伤。
这悲伤宛若寒风在黄猿心头肆虐,犹如赤足的人行走在高山雪原,让人几欲瑟瑟发抖。
黄猿不能发抖,因为他身后站着六名中将。
身为一名海军大将,怎么能在属下面前做出懦夫之举?
况且这六名中将不仅仅是他的手下,还是他的师弟,泽法老师的弟子。
他们现在的心情和黄猿一样充满了悲伤和感慨,世事无常,恐怕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泽法老师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六人有的眼眸微垂似在思索,有的叼着雪茄面无表情的望着海面。
甲板上静得只能听到波涛涌动的“哗~哗~”声,七人沉默着,心照不宣的一言不发。
这种场合,唯有悄悄流逝的时光和永不停息的海浪可以治愈他们内心的阴霾。
“滴答”
一滴冰凉的雨点打在黄猿的鼻尖上,他伸出食指抹掉了鼻尖的雨水,看着湿润的指纹,喃喃自语
“下雨了呢……”
天空下起了沥沥细雨。
更多的雨点落在黄猿的墨镜上,他低下头,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叹了口气,手离开了扶手,缓缓转身走向船舱。
他累了,现在只想回舱里喝一杯温热的咖啡牛奶。
六名中将看着黄猿,这个五十八岁的老家伙平时总是吊儿郎当充满活力,给人一种中年力盛的感觉。
可现在他神色沧桑,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从“黄猴子”变成了“老猴子”。
六人心里暗叹,刚打算随同黄猿一起回舱
突然!
一声犹如荒蛮古兽的咆哮声带着无比的凄厉从远处的海面上传来,打破了这片寂静
“波鲁萨利诺!你这个畜生!!!”
黄猿停住了脚步,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波鲁萨利诺是他的本名,可并不是谁都有资格这样称呼他,更没有人敢在后面加上类似“畜生”之类的贬义词。
如果黄猿平时遇到这种愚蠢嘴遁流,一定会撇着嘴说一些“啊啊~真是可怕呢”之类调侃傻瓜的话。
可偏偏他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他的情绪糟糕得只想说“马鹿野郎!!!”,怒火在黄猿的心口燃烧,他感觉一股洪荒之力在脚底汇聚,仿佛可以一脚把这个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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