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负气离家的赵聪暂且不谈,单说提着壶浊酒的小胖子沈醉,顺着船舱一路摇摇晃晃往下走去。
对于这个平日里到处乱窜的小家伙,水手们倒不怎么在意。
与船舱上的贵人们清闲而雅致的生活,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不仅仅脏乱差,还有水手随地大小便的尿骚味。
几个累了的水手就躺在枯草上打着呼噜。
这沈醉也不嫌弃,七拐八拐找到个隔间,本来是水手放杂物的,如今却被清理出来,里面躺着个黑乎乎脏兮兮的乞丐。
这乞丐头发乱的像是一团枯草,似乎因为经常不吃饭的缘故,脸色看起来有些泛黄,身材也比平常人瘦上不少。
衣服上泛着一股酸臭的味道,让人简直不能靠近。
说他是乞丐,是他的外貌与衣着,与乞丐太像了。
但是这人生的身材高大,比起一般北方的汉子还要高上一头。
这条船上出了热心的水手之外,恐怕就知道沈醉知道他的存在了。
沈醉并没有叫醒睡梦中的乞丐,而是打开酒塞,用鼻子嗅了嗅。
“好冲的味道。”小家伙顿时感觉一向坚强的自己,竟然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那睡梦中的乞丐先是鼻子瞅了瞅,然后猛地坐起身来,瞪起一对铜铃般的眸子,盯着沈醉看了两眼,摆了摆手,“小畜生,又来你癫爷这来显摆是吧。”
小家伙笑了笑,“这回您可冤枉我了,您不是说一直想要喝酒吗?这酒我给您备上了,看您这落魄相,怕是这十文一壶的浊酒,您也没喝过。来,快尝尝。”
岂不料听了沈醉的话,那乞丐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引得不远处的水手恼火,指着他骂道:“臭癫子,你若是有力气,明日便与兄弟们做活!”
那乞丐抱抱拳,“只要有酒,干啥都行。”
说完转头看向眼前提着酒壶,一脸嘚瑟的小家伙,撇着嘴说道:“没见识的小家伙,还不速速把酒呈上来。”
看着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模样,那乞丐哂笑一声,“看你那小气样,你癫爷是贪你这点儿酒的人吗?想当年,你癫爷一首太平歌,唱的今上龙颜大悦。今上知道你癫爷好酒,便将京师的御酒,轮番送了你癫爷一个遍。所以别总是嘲笑你癫爷,你癫爷也见过世面。”
沈醉不信的说道:“癫爷,你那么厉害,怎么沦落到要饭的地步了?”
那乞丐瞪了沈醉一眼,恼火说道:“乞丐怎么了?乞丐就不能有尊严了吗?老子本来就是乞丐。”
乞丐说着还牛气的用手蹭了蹭鼻子,表情无比的高傲。
将沈醉送上的酒一饮而尽,笑眯眯的看着沈醉的屁股道:“说吧,是不是你爹又揍你屁股了,想让我用真气给你化瘀活血?我看你小子筋骨也不错,只要你能拿出一百坛好酒,我便传你一身横炼的本事,到时候你爹打你,不仅你屁股不会痛,还会隔得他手疼。”
小家伙连忙将头晃得跟拨浪鼓似得。
沈醉心里暗想,“你练武练的当了乞丐,我若是跟你学武,岂不是到时候混的比你还差。”
当下把心中所想之事与那乞丐说了一番。
那乞丐笑道:“呵呵,你这小子,倒是会想,你可知道,当初谁找我帮过同样的忙?”
沈醉连忙问道:“莫非有人跟我一样想到了这发财的路子?”
那乞丐猛地拍了下沈醉的后脑勺,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以为这世人都跟你一般暴殄天物吗?当时别人找我,是为了天下。”
小家伙瞥着嘴,往船舱外走,实在是受不了这老乞丐吹嘘的模样。
“也不知道行不行?总是感觉这老货不靠谱。”小家伙有些郁闷。
看着小家伙摇摇晃晃上了船,那乞丐怀里抱着酒坛,眼神忽然闪过了一丝迷离,“那年,鄱阳湖,爷确实干过的。怎么就没人信了呢。”
说着,将酒壶紧紧的抱在怀里,往事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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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的掌柜兴许是感觉最近大家伙生活太平淡了,便将众人都召到客舱之中,说要举办茶会。
韩阳与沈大掌柜的,与那沈醉都有赌约,所以两个人都来的比较早,找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
徐妙清对于这种活动并不是如何的喜欢,总是低头与韩阳碎语两句。
心思完全不放在众人心上。
兴许是闷久了,不少人陆陆续续来了客舱,寻找个座位,点了不少茶水。尤其是那些在北平呆了一段时间的官员,更是只点最好的茶水,大把的银子花出去,也不心疼。
那老太监手里拿着个本子,将那些大手大脚的官员全都记录下来,嘴里叨咕着,打板子,扒皮之类的话。
韩阳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客舱的这一切。这客船的大掌柜的本事不赖,不仅能将从北平回归金陵的大人物全都拉拢到自己的船上。
还将这客串布置的与那秦淮河的花船一般别趣雅致,真的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外面此时已经开始慢慢变凉,这船上却种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这野花全都含苞待放,给人一种即将盛放的感觉。
那老太监记录完毕,见到韩阳正对着那些野花发,笑道:“这些都是小手段,要知道在金陵,遍地都是鲜花。”
韩阳不待说话,那掌柜的拍了拍手掌说道:“只饮茶,却无风月,着实有些无趣,不若叫上些许佳丽,为诸位助兴一番?”
“不知道我们有幸能否见上金姑娘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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