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很惊讶,思索半晌后,同意陆逊的分析有一定可能。
“陛下,当令阮瑀赴南郑,与曹昂、陈宫接触,试探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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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川北岸。
徐庶负手而立,看着缓缓东流的月川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将军,又为辎重的事忧愁?”部曲将桓逸看了徐庶一眼。“这事急也没用,还是再等等吧,陛下圣明,他一定会降诏,要求黄将军谨慎从事的。有了诏书,诸将就算心急也不敢抗诏。”
徐庶苦笑了一声,抬起手,指着月川南岸的山势。“我忧愁的不仅是辎重,还有这地形。你注意过没有,由西城向西,月川两岸的山势区别越发明显。大巴山的北麓陡峭,几乎无法行走,由此可以想象,剑阁当不负盛名,必是易守难攻之天险。就算全取汉中,入蜀依然不易。”
桓逸抬起头,看看月川南的凤凰山,又看看月川北的秦岭,顿时恍然,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跟着徐庶西进,徐庶走过的路,他都走过,徐庶看过的山,他都看过,却一直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山么。
“还是将军心细。”桓逸心悦诚服的赞了一声。“若非将军提醒,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注意这山和山的区别,对用兵有这么大的影响。”
徐庶没有理桓逸。他背着手,沿着月川缓缓而行。吴懿不战而降,吴军看似形势大好,但麻烦也接踵而来。西城县人口有限,这几年又一直作为吴懿的驻兵之地,百姓的负担本来就很重,现在又增加了近三万吴军,粮食不足便成了黄忠、徐庶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西城就在沔水之滨,当然可以依靠水运,但西城境内的沔水在秦岭和巴山之间穿行,两岸山势陡峭,水流湍急,还有很多急弯,暗礁浅滩更是随处可见。据有经验的船工说,西城以向的百余里内,大大小小的礁滩竟达百余处,就连最善逆水而行的鳣鱼都未必能游上来。
西城东有一个地方叫鳣湍,水流很急,据说鳣鱼游到这里都会鳃裂而亡。
除了水流急,还有很多地方水道狭窄,大船无法通行。这大大增加了辎重运输的难度,要将一石粮从襄阳运到这里,途中需要消耗五六石甚至更多的粮食。即使雇用了最有经验的船工,翻船、触礁的事还是时有发生。
但是不战而取西城,却让不少将士产生了轻敌的情绪,纷纷请令,希望继续西进,直抵南郑,全取汉中。甚至有人说要抢在其他诸军之前攻蜀,洗脱这几年久战无功的恶名。
这样的情绪不仅在普通将士中蔓延,就连校尉、偏将军等中高级将领都被感染了,有人拐弯抹角,有人直言不逊,希望徐庶向黄忠请战,继续前进。
吴懿是向徐晃投降的,徐庶只是策应,分不到多少功劳,这让徐庶的部下很不舒服。
徐庶也想立功,但他不是普通将领,上阵的时候只要勇敢就行。他很清楚几万人攻战需要考虑多少勇敢以外的事。没有足够的辎重,没有充足的粮食,想取胜无异于做梦。这一路走来,他每次抬起头,看向这连绵不绝的群山,心里就憋得慌。
为将者,当知天文地理,岂是虚言。就连他自己,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山势险峻。在地图上看山,和亲眼看到山,完全是两个概念。
希望陛下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一想到皇帝,徐庶的心情明亮了许多。虽然他已经有好久没有见驾了,但他对皇帝陛下的知遇之恩一直心怀感激。一想到当年一见就委他以重任,又多次命人送他的母亲、弟弟到武关与他团聚,他心里就暖洋洋的。
他相信,皇帝陛下一定清楚汉中的困难,不会要求他们速取汉中。军中将士信服陛下,只要有诏书到,这股轻躁之气一定能被压制住。
“走吧,回城,向中领军将军汇报。”徐庶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许,翻身上马,向西城轻驰而去。
桓逸不敢怠慢,叫回四周警戒的部曲,追赶徐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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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刚刚靠岸,李严就跳上了船,对阮瑀躬身施礼,笑嘻嘻地说道:“使者辛苦了。”
阮瑀打量了李严一眼,摆摆手,哭笑不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衣服的下摆也湿了一片,刚刚经过鳣湍时,水流太急,虽然操船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船工,船在河中旋转的时候,阮瑀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他曾在襄阳学院住过几年,多次与同窗在沔水之滨流觞,从来没想到沔水上游会如此凶险。想到数万将士在这样的环境里战斗了几年,他心里增添了几分敬佩。
陛下说得对,写文章固然难,从军更难,哪怕是和平时期也不轻松,为国守边的人理应得到尊重。
“李司马?”
“正是,南阳李严。”李严一边说着,一边抄起船头的缆绳,也没见他多用力,又粗又长的缆绳就被他抛上了岸,岸上的士卒接住,牢牢的系在石墩上。
阮瑀吃了一惊。路上他为了表示亲近,曾试图帮船工搬弄缆绳,却没能搬动。如今这些缆绳浸了水,份量更沉,李严却能举重若轻,轻轻松松的就抛上了岸,力气实在不小。
“司马武力过人,佩服佩服。和司马一比,我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
见阮瑀说得诚恳,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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