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还气派的院子如今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此时平乐村的大火还未完全散去,却已有附近好些个村的村民赶来在残骸中翻找着。
这些村民都与平乐村中的一些人沾亲带故,此时过来是寻找侥幸逃脱这场大火的亲人还是捡些什么东西回去就不得人所知道了。
顽强的火焰依旧包裹着房屋中的木质结构,但大部分地方已经被烧成了黑色。
顺着依稀可见的青石板路,按着以前的习惯朱瞻盼犹如梦游一般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而周围村庄的村名看见这名身披破布赤着脚的少女浑浑噩噩的走在满是黑灰的石板路上,纷纷主动的避开。
原本不小的院子的围墙还在,但墙内依旧升起徐徐青烟,想起居净老先生的话,母亲是否还在家中?朱瞻盼便加快了步伐。
终于磕绊着跑进了院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仅存的一面砖墙,其它都已是黑灰了。
不知何时,洒在地上的阳光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细雨不断的从天空飘落,落在一片焦黑的平乐村,落在了朱瞻盼的身上。
“母亲……”朱瞻盼朝着原来屋子所在之处跑去,伸出手刨开因为湿润已经有些粘黏的灰泥。
原先认为不大的院子此刻在朱瞻盼眼中是那么的大,她的动作显得那么的无力。
“铛……铛……”
打铁锣的声音在残骸中传播开了,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句“官兵来了”来此寻物寻人的邻村人便都四散跑了。
苏州府的兵马未到锣鼓声却响遍了一大片地方,这种敲锣的声音表示有大事发生周围百姓退避的意思。
一名身披锁子甲的头顶红缨帽的少年从枣红色的骏马上一跃而下,走到村前皱眉观察着。
今早刚准备离开苏州返回京城,却听见苏州府内那些个衙役讨论着平乐村的事情,便集合了自己的人马赶了过来。
少年,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厚薄适中的红唇总是挂着令人痴迷的笑容。温柔,淡雅而高贵。
“这些事情你们查的如何了?”少年觉着自己昨日刚走,之隔一夜村子便不复存在,这是对他何等的侮辱!
一直侍从在旁的一名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低头禀道:“此间之事恐不能在此言语。”
男子不仅不说,还命手下将那些个敲锣的人全都停了声响,似乎要按原路返回。
少年看到这些人的所为,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叱问道:“世上还有主子求着手下人办事的?”
此话一出,身着锦衣的男子手一挥,身后的兵士全都停下了离去的脚步。
看到此版情景,骚年恨的咬牙切齿,已经来了六日还不曾得到一丝的权利,钱老将军今日因着还有其他军务未能前来,自己就被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所摆布?
看到少年的脸色阴晴不定,冯歌知道了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但那真实发生的事情被主上知晓后以他的少年脾气必定会打闹苏州府,届时想要毫发无伤的脱手也就难了,毕竟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人物这些日子也在苏州。
“您的叔父昨日也到了苏州府,公子不去拜见一下吗?”冯歌低头建议着。
叔父?少年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容貌,哼了一声:“他来的目的不用查都能猜着,还能容得他先抢了去?”
听到少年这番话的语气,冯歌放心了,他就是希望公子能够早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屠村之事只能以后再议了。朝着兵士再次发出命令,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苏州府的方向进发。
刚才还皱眉的少年表情缓缓的舒展了开,他可不想让叔父猜到些什么,至于平乐村的事情,交由钱老将军代为处理倒也是极好的。
而在远处的朱瞻盼看到军队浩浩荡荡的来随后快步的离去,不做任何检查收敛,轻啐了一声便继续低头寻着。
可能是因为身体变换了的缘故,朱瞻盼不久后便感到体力不支,不知为何身体开始发抖随即头晕目眩。
就在她向下倾倒的那个瞬间,一只纤弱的手臂将她顺力拥入怀中。
被拥入怀的朱瞻盼并未感受到结实的胸膛,而是觉着此人的胸膛瘦弱靠着十分难受。
“姑娘可有大碍?”
朱瞻盼循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眼前是一张年少男儿的脸,不知为何肤色却比常人要白亮些,两条剑眉下是一双泛着柔和的眼睛,鼻子,嘴唇都显得有些单薄,就如他本人一般,瘦弱不堪。
但此人身上的料子极好,尽是丝绸所织的长衫,内衬似乎比丝绸更加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请您将我放开。”朱瞻盼被拥着极难受,想要挣脱发现却没法用力,可能是长时间未曾吃过东西。
“冒犯姑娘了。”男子轻轻的松开手臂,低头作揖赔罪,希望能够获得这位少女的原谅。
被放开的朱瞻盼用了好一会儿才站稳了身子,看向了那个刚才“帮”了自己的男子。
男子的身体并没有开始想的那般不堪,可能是因着什么原因,看着瘦弱而已。
“敢问姑娘为何此般装束在此行何事?”
男子叫来了身后的随从,在随从耳边轻语了几句,随从便点头离开了。
朱瞻盼有些警惕的看着距离自己三步远的男子,她现在已知寻母无望,无家可归,此刻的她叹自己无家无依无靠,只恨天家为何要这般行事,恨天家的兵,恨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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