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厂长,现在厂子很难吧?”玉婴抿了一口茶,轻声问。
陈厂长差点把眼泪掉下来,这句话,他在心里憋很久了,想不到是一个小姑娘问出来的。
外人看热闹,都瞧着厂子红红火火,哪知道就是个空架子,随时倒,有点风吹草动都经不住了。
现在还都在走集团化的路线,陈厂长看得明白,这是让市场经济作主,把计划经济给取缔了。
他们可是一直张嘴等饭吃,订单没有了,怎么混?
这些年把人养得又懒又馋,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他是人间清醒,却也不敢把这些人唤醒,因为后果太可怕了。
“陈厂长,我有一句话相劝,船大调头难,要趁早啊。”
“你这小姑娘说话有意思,调头就能活了?”陈厂长一听这话倒乐了,他心里想,到底是小孩子,以为跟自家的小厂子呢,今天上个项目,明天上个产品,哪有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调头能不能活,反正我知道,不调头一定会死。”玉婴又抿了一口茶。
茶是陈年龙井,已经少了许多香气。
陈厂长的眼睛猛然睁大,又眯了起来,看得出来敲山震虎是震到了,可是这一缩,又是什么意思?玉婴脑子里画了一个问号。
“呵,我老了,这些事交给年轻人吧。”
“陈厂长快退休了吗?”这还是玉婴没想到的。
“本来还有几年,可是我身体不好,已经打了报告上去,这位置交给年轻人,大有作为,哈哈。”陈厂长这几句话,把私心暴露无遗了。
这还真是个老狐狸,他激流勇退,以后大家记得的都是他的好,把他的形象留在最后的辉煌时刻。
不过人都是有私心的,玉婴到也能理解。她淡淡一笑。
“陈厂长,全身也退,也好。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了。祝陈厂长度过一个安逸美好的晚年。”玉婴这话,把陈厂长刺得脸上有些变色,可是强压着,还没表现出来。
玉婴站起身,小四有点不解,这就完事了?好像也没谈成什么事。
“这是工人送的?”玉婴突然指着墙上的一面锦旗问道。
上面写的是:我们的好厂长!
陈厂长原来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个锦旗,可现在突然想把它藏起来,偏玉婴就问起。
“呵,是。”
“可惜啊……”玉婴又说了一半的话,继续往出走。
“你这小姑娘吞吞吐吐的,不爽利!”陈厂长不由得恼怒起来,他听得出来玉婴话里有话。
“让我怎么说?陈厂长自己都安排好后路了,你管过这些跟你一路走过来的兄弟们吗?亏他们还一片赤诚之心待你。”
“我有什么办法?你不在我的位置,哪里懂我的难处?我也不是全身而退,我是……”
陈厂长把当逃兵三个字咽下去,他还要脸,说不出口。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背水一战?你的脸面值钱,还是这些兄弟的身家性命值钱?我可听说别的厂子下岗工人有想不开的了,现在你的厂子还算平稳,不过将来嘛……”
“我懂,你不要说了。”陈厂长打了一个寒战,这个事他不是没想过,他是真没勇气去面对。
“那为什么不趁着有办法,就努力争取一条活路呢?”
“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也不难。陈厂长,您想一下,现在不止是一个厂子面临着你的问题。如果以后真的有很多厂子跟不上市场经济的发展,退出了,那就是说,市场需求还是很大的,这部分,总要有人做。”
“说得简单,咱们怎么抢得到?”
“您想过没有,需求最大的是什么?不是机床,是配件。”玉婴只好亲自下场点拨了。
“这到是,可是我们这么大的厂子生产配件?”陈厂长连连摇头。
“那你们就等着破产吧。”玉婴把脸一撂,转身就走。
这话难听,她也是真气着了,这都什么人啊。都快没饭吃了,还挑三捡四的,嫌饭做得不够软。
“等下,小姑娘你回来。”陈厂长已经意识到,这是天赐的良机,如果他错过,可能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现在不是讲面子的时候。
“陈厂长,我就说实话吧。你们厂的前景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最迟后年,就真的揭不开锅了。现在的订单,一个分厂都喂不饱。你们再坐着等死,等人家能转型的转好了,抢占了市场,你们想转连粥都分不上。”
“说得对!要饭还嫌馊!是我想得不周。可是……”陈厂长头脑刚一热,又冷静下来。
“没钱是吧?卖地。”
玉婴总算绕回来了。
“这不好吧!”陈厂长又犹豫了。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一下,这一大摊子,现在不动留着等什么?”玉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玻璃板下压下厂子的平面图。
玉婴用手一圈,正是刚看中的地盘。
“我就要这里,现款。有这笔钱,你们能上新项目,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们厂是全国最大的配件生产厂家,到时你才是笑到了最后。”
“价格……”陈厂长已经被玉婴完全说服了,无力地问。
“放心,会让你满意的。而且我会提供技术支持。我叔叔常年在外面跑设备,对机床这一块儿最熟悉,明天晚上我请你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谈一下发展前景,顺便我们把合同签一下。”
玉婴是雷厉风行,陈厂长只能点点头,送这兄妹出来。
“玉婴,我发现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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