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口,凌霄便知自己永远也比不了师父,师父永远都是师父,自己再聪明也只配做他的徒弟,她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您刚刚所讲的丝毫不差。”
“只是他也不是个活人了。”古逸山叹了口气,“他究竟服用了什么毒物?”
“------师父,是皇上逼他喝下了毒酒,徒儿虽然事先给他服下了解毒的汤药,只是不知那萧衍给他服用的,是何种毒药-----最后他还是因为徒儿医术浅薄,最终------”凌霄讲不下去了,她哽咽着停了下来。
古逸山神色凝重的望着那副棺椁,轻声的说道:“这世上最毒的不是那些毒药,而是人心!若那萧衍心存仁厚,善待忠良,你那夫君也不会被他鸩杀------萧衍如此对待忠臣,只怕他的江山,早早晚晚有一日,会被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们,给夺了去。”
“师父-----求师父救救他。”凌霄有些焦急的说道,“徒儿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去他身上之毒,如今他已经是气若游丝,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若不是你事先给他服用了解毒的汤药,此时的范允承只怕早已经死了------凌霄你也知道,这治病求人还真不是为师的强项,为师的医术要同我那师弟相比,那可是差的太远了。”
凌霄眼前一暗,她当然明白师父所讲的此话,是什么意思,师叔陶弘景是当世名医,他的医术可以说是天下无敌,只可惜师叔早年跟随在皇上的身边,极少到师兄的山上,与他互相走动走动,而且当年古逸山与萧衍话不投机,对这位师弟铁了心辅佐萧衍一事,始终耿耿于怀,不肯原谅自己这位师弟的做法,师兄弟二人在政见之上的不同,让他们彼此远离了对方------更让凌霄感到绝望的是,自己的这位师叔,数年前已经离世了,这世上便再也找不到一位同她师叔一样,有着精湛医术之人了。
凌霄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将丈夫带到了师父的面前,还是不能将他救活,一想到自己要眼睁睁的看着范允承死在自己的眼前,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以我的医术来救他的话,最多只能保他数年的寿命,过得几年他还是要死的------凌霄,哪怕他只有几年的寿命,你也要为师救他吗?”古逸山转过身来,郑重其事的问道。
凌霄抬起泪流满面的脸颊,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师父,哪怕他只有数年的性命,凌霄也要求师父救他,我以前曾经与他讲过,要带他来这山中,与他过一段自在逍遥的日子------师父,如今我已经将他带来了,就请师父------成全徒儿吧。”
“自在逍遥?凌霄,你可知这世上根本没有一处,可以让人自在逍遥一生的地方,为何你一定要带他来这里?”古逸山不解的问道。
“空山古松,断崖云海,绿荫石径,幽兰琴音------师父,当年我父母没能在一起,已成为他们终身遗恨,凌霄不想这样,凌霄哪怕有一日,可以与我的夫君在这里共同渡过,那徒儿这一生------便再无遗憾了。”
古逸山在听到凌霄的恳求之后,他知道凌霄能遇到范允承,能与他长相厮守这些年,都是命中早已经注定了的,天命不可违,他古逸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扭转天命。
想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你可以放弃,现在看来,你是这世上最看重亲情之人,我古逸山比不了你,就连那自以为最看重亲情的,极其伪善的皇上,他对亲情的执著,也根本比不了你------凌霄,最终还是你赢了。”
凌霄不明白,眼前的师父为何要讲这些话,就在她惊讶之机,自山谷之中又走出来一个人,此人面目清雅,身材瘦长,缓缓走来之时,身上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药香。凌霄看到他的时候,眼睛突然睁的大大的,她根本不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人,他,他是------
那人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微微一笑:“凌霄,想不到此生还能见到师叔是吗?”
凌霄颤抖着双唇,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那陶弘景不是已经暴病身亡了吗?为何他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龟息丹可不只是你师父一个人会做,他做这些药丸的方子,还是我告诉他的呢。”陶弘景温颜笑道。
陶弘景来到范允承的棺椁之前,他示意师兄帮他将棺盖打开,那古逸山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弟虽然医术高明,这武功底子却是极差,古逸山运气于掌,用力推开了棺盖。
陶弘景看了看躺在棺材之中的范允承,范允承面色灰暗,陶弘景伸出手试了试他的鼻息,那范允承几乎察觉不到还有呼吸,陶弘景看着范允承,脸上突然现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后记
数年后的敕勒草原上,初夏的晨风,依旧带着一丝微凉,一位五、六岁年纪的鲜卑男孩,正挥着手中小小的马鞭,追赶着一匹小马,嘴里还发出嗬嗬的声音,只是那马儿也极为任性顽皮,根本不听他的指挥,在草原上胡乱闯着,不肯随那孩子回去。
那孩儿追赶了有段时间,脸颊之上已经开始流下汗水,只是他兀自不肯放弃那匹马儿,随着他越走越远------
远处的草已经长得很高了,那孩儿小小的个头,快要被青草掩没了,就在他有些焦急之时,那孩儿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二十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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