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珠儿闻言一愣,慕容芷嫣看她一脸莫名的神色,深吸一口气才道:“现下王爷和苏佑玥都不在岩阳城里,你贸贸然地把这消息透出去什么用也没有,再者本王妃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
“姐……王妃娘娘……”戴珠儿还想说什么,但慕容芷嫣不想再听她说了,手腕一抬止住了她的话头:“不必再说。今日是除夕,本王妃也不好留你太久,你现在就回去吧。”
说完,慕容芷嫣顿了顿,又道:“从今日直到他们回来,除非本王妃要见你,否则你就不必再来醇王府了。绿萼,送苏夫人出门。”
慕容芷嫣话音落,变有个丫环打扮的少女推门走了进来,对着戴珠儿福了福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苏夫人,这边请。”
戴珠儿咬着嘴唇看了看绿萼,又看了看眼前的慕容芷嫣,一时无法,只得行了一礼:“还请王妃好好休息,珠儿告辞。”
慕容芷嫣只微微点了点头,直到戴珠儿走出了房门她才像耗尽了力气般趴在了椅子便的小几上,满心想着的,是与苏佑玥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不,或者应该说是为数不多的,她看到的赵期与苏佑玥的见面。
第一次见她,是在马球赛上。小小的身击飞的那一刹那仿佛个被人抛弃的破布娃娃一般,当时隔得远她没看清楚,可是那不断蔓延开的艳红也让她心惊,在当时的她看来,苏佑玥是必死无疑的。
也是这一次,从见到以来就一直温和的赵期居然冲上来对着雷多利叫嚣着要为她讨回公道,更是顶撞了皇上。
她那时不懂赵期的眼神,现在想起来,恐怕是……胸口忽然尖锐地痛了起来,慕容芷嫣不是很明白这种情绪,回忆起自己父母相处的情景,她仍然不懂这种疼痛从何而来。
父亲和母亲可以说得上是夫妻相处的典范,成亲多年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父亲没有妾室也没有通房,在母亲去世之后更是连个续弦都没有。看着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就算不明白,也是知道夫妻之间的感觉的,可是这疼痛到底是为什么?
忽而,她又想起来那日陪着赵期去苏佑玥府上的情景来。
赵期看着苏佑玥的目光,是她熟悉的温和,这就是他一贯给人的印象,出类拔萃却没有架子,待谁都很温和,只是这种温和里难免会带着些疏离和隔阂。但是他看着苏佑玥的眼神中,只有温和。
他和苏佑玥站在院子里随意地聊着天,似乎只是两个要好的朋友,苏佑玥没拿赵期当王爷看,赵期也没拿苏佑玥当下属看,慕容芷嫣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现在细想起来,一切昭然若揭。
因为就算是霍了尘,慕容芷嫣都没见过赵期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霍了尘和赵期从小一起长大,陪伴着赵期经历了不少,可是赵期对着霍了尘时,也免不了有一些距离,不可否认的,因为霍了尘很优秀,因为身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管是赵期还是霍了尘其实心里都明白在彼此的心里,无论关系好到什么地步,从属关系才是根本。
可是这样的赵期,把苏佑玥放到了与自己对等的位置上,为什么呢?她有些茫然,可又有些明白,大概和她现在所经历的疼痛有关系吧。
此时,有丫环上前来,轻声说道:“王妃,时候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慕容芷嫣缓缓地突出一口气,似乎胸口就不那么难受了,看了一眼那丫环,淡淡地道:“天气有点冷,我也实在是乏了,让人把东西送到暖阁来,我今日就在这里歇了。”
丫环领命下去了,慕容芷嫣却又回忆起了苏佑玥和戴珠儿成亲那日赵期让她先走的事情,她知道那时候苏佑玥已经喝醉了,那他留下来和她谈什么呢?念头到此处被她强行掐断了,不能深思,不敢深思。
可是念头这个东西又怎么可能是说掐断就能掐断的?强迫自己不去想的结果只不过是拐了几个弯之后又回到了这件事上面。
喜宴后冷清的院落,孤男寡女,男的对女的有意,女的还喝醉了……
慕容芷嫣觉得头痛无比,满心的都是“他们做过什么”这六个字,交错纵横成一个巨大的网,她被缠在其中,挣扎不出。
慕容芷嫣察觉不出自己对赵期已然情根深种,或者说她察觉到了,只是不明白这种情绪是什么。母亲在她还不算太懂事的时候就去世了,情情爱爱的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父亲为她请的先生教的不外是些三纲五常的东西。况且母亲一去,哥哥和父亲只能教她男人的思考方式,她现在试图用男人的思考方式去解读女儿家的心思,也只能是愁肠百结却想不出所以然的结局。
只是这男人的思考方式还是有好处的,“他们做过什么”这个念头很快被“王爷知道苏佑玥是女的吗”这个念头取代,然后慕容芷嫣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出口。
赵期知道苏佑玥是女的吗?答案毫无疑问,不知道。
如果赵期知道苏佑玥是女人,一定不会只看着不下手,虽然慕容芷嫣和赵期相处的日子不算长,但是还是多多少少地看出了他的性格,那就是不在乎的东西都无所谓,而在乎的,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
他在乎苏佑玥,可是没有把她弄到手,说明这其中有阻碍,而理所当然的,这阻碍就是性别。
慕容芷嫣敢断定,如果赵期知道苏佑玥是女的,即便拼着不娶自己也会把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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