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欢乐落幕。
苏宅的大门被推开,四人裹挟着酒气陆续而出,且说且行,走出梧桐巷,袁锦程挥了挥手,往军营而去,于是四人同行变成三人并肩。
又行一段,到了李府门口,早有小厮候在门口,见三人过来,忙迎上前,虚扶着李付知进了家门。
苏佑玥笑着目送李付知,直至那小门闭紧再也看不见,才对尘砚说道:“走吧,今日我可得去那如雷贯耳的月华帮一游了。”
尘砚不语,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心里在想着什么,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苏佑玥只作没见,也不再开口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
须臾,快到月华酒楼那条路上的时候,尘砚轻咳了一声,终于开了口,却并不是说刚才在嘴边打转的话:“走这边。”
苏佑玥点了点头,跟着尘砚换了道。
路不难记,苏佑玥好歹在这京城也住了不少时日,只是这个角落却是她不曾涉足的地方,一路上好奇地张望着,满大街地找期望中宏伟的建筑,可是一直到尘砚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子前停下来时依然没有找到符合她想象的地方,尘砚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见她到了门口还在张望,才问:“你在找什么?”
“不是要去……?”苏佑玥一怔,忽然开了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门,忍不住问道:“这就到了?”
尘砚终于明白她在找什么了,不觉轻笑:“对啊,这就到了,进去吧,师叔祖在等你。”说着伸手揽过她的腰,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间已经进了院子,平稳落地。
苏佑玥也算是处变不惊,对于尘砚这样突然高来高去的行为已经完全适应了,也只是白了尘砚一眼,然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往这院子里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房门没关,殷如恨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堂里,就着一盏不算明亮的油灯看着手中的书卷,苏佑玥进去之后,撩起长袍一摆,端端正正地跪下,一声不吭先是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也并没有起身,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殷如恨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苏佑玥,微微点了点头:“嗯,到为师这里来。”
苏佑玥起身,缓步走向了殷如恨,还没走近,先红了眼眶,不知为何,在殷如恨面前,她总会变得像小女孩那样。
殷如恨没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苏佑玥的额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尘砚回来便将那一路的凶险悉数说给他听了,他一边心惊,一边忍不住为自己的徒儿骄傲,他的徒弟,这样的聪慧勇敢又心怀大义,还上哪去找第二个?可是回头一想,他的徒儿是个女娃呀,哪个女娃儿需要经历这些?
想到此处,殷如恨终是开了口,语重心长:“玥儿,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苏佑玥点了点头,短暂的情绪过后,她已经缓过来了,展颜一笑,道:“师父,原本回来第一件事就该是来给您老人家请安的,只是这事儿那事儿都堆在一起了。”
殷如恨见她神情好了,也笑:“那些狗屁倒灶的都是小事,只是这武功技艺,为师却是要考校一番。”
苏佑玥听闻此言尚未有所反应,外面听壁角的尘砚却是跳出来了:“师叔祖,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说着转身要溜,却听殷如恨道:“慢着。”
尘砚刚迈出去的那只脚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地站在了原地,也不转身,也不回话。
殷如恨有些好奇尘砚的反应,尘砚在众侄孙中算是性子跳脱之人,又略有些争强好斗的心思,一贯喜欢撺掇着师门中的师兄弟比武切磋,怎么今日是这样的反应?
眯了眯眼,殷如恨道:“嗯,这考校为师就补出手了。尘砚你过来,和你小师叔比划比划。”
尘砚苦着一张脸转过了头:“可不可以不要?”
苏佑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虽然说尘砚那高来高去的轻功有点不好对付,但跟他相处了那么久,对他的武功套路都已经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这比武好像有点不公平呀,当然,是对尘砚来说。
殷如恨抬了抬眉毛:“你说呢?”
尘砚认命了,那仍抬着的大腿往下一踏,往院子中间的空地走去,那背影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视死如归之感。
苏佑玥好笑地跟过去,随手在花坛里折了根短枝在手上比划了一下,觉得趁手了才对尘砚道:“你来吧。”
殷如恨也跟着从屋中走了出来,又对苏佑玥的胸有成竹和尘砚的一脸苦相多了些好奇,不论怎么说,尘砚的身手都应该在苏佑玥之上,怎么这小子反而很害怕跟苏佑玥比试的样子?
尘砚也没跟苏佑玥客气,直接冲到了苏佑玥的面前,途中甚至有闲暇也折了根树枝,长长的枝条带着凌厉的气势朝苏佑玥胸口而去,苏佑玥仿若先知先觉般侧身避开,回身时手中短枝改前握为后握,直取尘砚颈项。
尘砚没管,借着冲势避过了这一击,倏而蹲身一个后仰,手中枝条刺向苏佑玥的腿部。
这次苏佑玥却是没躲,腿上直接被尘砚手中的枝条刺中,只见她一个前扑,顺势就倒在了尘砚的面前,只是却保持着右手前伸的奇怪姿势。
殷如恨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苏佑玥的两次攻击他都看清楚了,没有一次是主动的,都是顺势而为,然而两次目标都很明确,就是脖子。
第一次尘砚躲过了,第二次却没有,苏佑玥手中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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