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来接我了。”她忽然笑了一声,气息很弱很弱,甚至于每说一个字,她都能感觉到来自魂体的撕裂痛觉,可眼前,恍惚有青年牵着一匹黑色骏马,站在夕阳之下,冲她笑容温暖。
“笑笑,我来接你回家。”他站在她的面前,朝着她伸出手,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拥入怀中。
多年前,她最爱的那个人,曾无数次的和她说,只要战乱结束,他立即便带她过都城,为她盖一座大房子,给她一个家,至此岁月无忧。
“阿羽……我跟你走,跟你……回家。”她闭上眸子,整个身子徒然一颤,便再没有丝毫气息。
大雨滂沱,淋湿了莫长安的发梢,她坐在雨中,趟着泥泞,紧紧抱着虞笑。
直到夜白执伞走来,遮住她头顶上方的雨水,心疼的低眉看她。
“师叔,”小姑娘攒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眸底赤红:“虞笑死了……我们失信了。”
虞笑死了,魂飞魄散,再凄楚不过。
可他们分明答应过她,待她一切了结,带她去见陵羽。
终究,还是他们失信了。
……
……
虞笑的死,给莫长安留下很深的痛处。她整整哭了三天三夜,眼眶肿的像核桃。
只是,她没有去问夜白,若是那日她们别管虞笑所说的亲自报仇,只管上前帮衬,虞笑是不是……就不会身死。
她知道,即便问了,即便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虞笑也再回不来。
人世间,最最不值钱,最最伤人的,皆是若果。因为没有人可以扭转时间,让一切重来。
虞笑死后,莫长安和夜白保住了她的躯壳,将那躯壳带回了宫中,只装着虞笑染了风寒的缘故,掩人耳目。
临行前,虞笑曾吩咐夜白和莫长安,说是留了一封信在宫中她卧榻的枕头之下,她告诉莫长安和夜白,若是这次有去无回,要他们回去拆了信函。
莫长安照着虞笑所说的,回到了宫中。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再踏进这个没有虞笑的偌大殿宇,莫长安控制不住,再一次红了眼眶。
她擦干泪水,将虞笑的信函看了一遍,发现里头皆是交代着之后央求他们帮衬的事情。
其中关于慕容娴雅的,便正是与夜白和莫长安所料一样,虞笑让他们将她和陵羽之间的事情,编织成幻象,放入慕容娴雅的脑海之中,让慕容娴雅误以为自己就是虞笑。就如虞笑所说,她极恨慕容娴雅,所以要做的就是让慕容娴雅为她报仇,让她去杀自己最在乎的人。
于是,莫长安和夜白便照着虞笑所说,将慕容娴雅从净妖瓶中挪出,把虞笑的回忆编织成幻象,最终以灵体植入,让慕容娴雅真正成为虞笑。
在那之后,莫长安与夜白便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建康,朝着子规门而去,两人的‘婚事’也因着虞笑的故去,没有再继续下去,毕竟最初莫长安是因为被虞笑劝服……至于被埋到地洞之内的百姓,也因着夜白率先与土地串通的缘故,无一人丧命。
只是,夜白到底没有将那些人送回原地,而是找了一个山头,将他们丢入深山之中,画地为牢,为了不影响接下来史册上所说的发展,特意将那山头设了结界,不令外人发现。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了,两人便借着术法,不过一日左右,抵达了子规门山脚下。因着腹中饥饿的缘故,莫长安还没撑到上山,便拉着夜白坐到了山脚下的一家小店里头。
若是从前,夜白大抵会不识趣的问莫长安,怎的如此没心没肺,虞笑死了不过几日,就依旧笑颜动人,食欲极好。
可如今,夜白知道,莫长安不是没心没肺,而是她明白,只要她记着虞笑便足够了,再多的愧疚与怀念,都无法传达,既是如此,又何必折磨自己,做那些无用的事情?
“师叔,这家店倒是不错,”莫长安不知夜白所想,兀自笑嘻嘻道:“只是可惜,百年之后,这家小店都不在了。”
她素来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若是当真那么伤春悲秋,早年间兄长亡故,便足以让她夭折在年少的时候。
所以,纵然人死了,日子……却总是要过得。
“先前你下山,不曾见过这家店?”夜白眉梢微微一蹙,看向莫长安。
“没见过。”莫长安摇头,一边喝着清茶,吃着包子,一边道:“我那时也是路过此地的,只是一片荒凉,别说小店了,就是半个人影也不曾见着。”
子规门作为四海八荒极为出名的修仙门派,自是以清净为主,故而山脚下布了阵法,非寻常人可以抵达。
“不对!”莫长安错愕,忽然想到自己所知道的,赶紧儿丢下手中的包子:“我记得先前师父与我说过,山脚下是布了阵法的,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开店?”
布了阵法,纵然店家可以入内,但开了店,却没有生意……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傻,找一个不会有路人的地方,开小店?
如此一想,莫长安顿时运气,试着感受下体内真气运行。
在吃那包子之前,她其实是知道包子没有什么异样才啃得下去,但因着虞笑的死让她还未完全缓过劲儿来,也就没有来得及多想。
如今转念一思索,莫长安立即便回味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夜白见此,立即安抚:“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莫慌。”
他进小店的时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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