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当真的颜初夏,多年前她兀自一人逃难,被富人所伤,险些就要死在年岁较小的时候。
可那时,有香草美人救了她一命,并将她带回颜家。因着她与颜家故去的小女儿颜初夏生的很是肖像,所以她便成了颜家的养女,多年以后继任颜氏宗主,几乎连她自己也有些忘了,自己最初的名字,不是什么颜初夏,而是……莫长安。
她惊愕的看着夜白,脑海中关于年少时的回忆,渐渐涌上心头。
这世间,当真有那么一个与她肖像,又唤着和她从前的名字一模一样的姑娘?若是的话,为何她见着夜白的神色……丝毫不信?
夜白神色一深,心中顿时清明起来。
眼前的女子,正是与他一同堕入黄粱梦中的莫长安,只是不知为何,她失了记忆,只恍然记得前世之事。
心下百转千回,夜白不动声色,问:“颜宗主为何这样看我?”
“我总觉得,夜公子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莫长安一笑,扶风弱柳,有股病态的娇美。
既是心中有所猜测,莫长安自然不愿就这样不去理会,再者说,夜白此人委实神秘,他的所图与计较,皆是让莫长安摸不着头脑,无法看清。
这熟悉的好奇之色落入夜白眼中,看得他眸底微颤:“我的确有些事情,但……恐怕即便我说出来了,颜宗主也未必相信。”
他依着对莫长安的了解,头一次想着直率而告知,或许这样,比起绕绕弯弯要好上许多。
果不其然,他心中想法方升起,那一头莫长安便低笑一声,眉眼弯弯:“夜公子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相信呢?”
虽说如此,但莫长安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准备,或许这准备是等着夜白说,她就是所谓他的心上人……
“你素来很是聪明,想来也是猜到了我要说的。”夜白淡淡道:“只是,这件事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夜白轻描淡写的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并告诉了莫长安,从他们的初见、互相看不上对方,到后来相知相爱,所有的一切,夜白说的十分简单,只唯独灵虚宝镜之中的那些,讲的稍微详细。
临到听完,莫长安还意犹未尽,也不知何时,她已然接过夜白手中的烧鸡,一边儿吃着,一边儿听着故事。
莫长安看向夜白,总结道:“那依着你说,就是这里头一切皆是梦境,包括……忘尘山庄?”
“不错。”夜白拧眉,也不确定莫长安这是相信了,还是仍旧怀疑,只兀自道:“一切皆是梦境,若是你回忆起我,回忆起我与你说的一切,便可以出这梦境。”
其实,夜白说不准,到底莫长安回忆起一切,是不是两人就真的能够走出这灵虚宝镜,但至少他心中所愿,便是他的小姑娘能够记起一切,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眸底满是疏离。
“夜公子的话,我大抵是懂了。”莫长安沉吟,随手将骨头丢弃,一本正经道:“其实,我觉得夜公子的话不无道理,今日之前的事情,我全然记不清楚,好多事情皆是要旁人提点,我才能够回忆的起来。说不上多么不适,但总觉得这些记忆不该属于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寻思着,大约可以信一回夜公子,只是关于找回记忆……”
莫长安自己,也的确不喜这种莫名其妙的遗失感,这般感觉,实在太差太差,以至于她如今即便对着偌大的忘尘山庄,也丝毫不觉心安。
“我会帮衬着你,寻找记忆。”夜白道:“今后每天夜里,我都来此地,从前咱们历经的那些,我一一讲给你听。”
夜白没有告诉莫长安,关于沈惜年和顾倾城的故事,没有告诉她关于合欢与赵瑾的事情,那些旧事,实在太过冗长,哪怕是用一个晚上去说,也是道不尽的。
所以,他方才不过是一笔带过,丝毫没有细细去讲。
“好是好。”莫长安迟疑道:“只是……”
夜白不待她说完,便率先道:“方才我见你很是欢喜烧鸡,若是你来,我定然夜夜为你换着法儿的做这些吃食,如何?”
“好。”莫长安点头,笑容温柔:“如此,便多谢夜公子了。”
说着,她缓缓起身,走到一旁的溪水边上,将手上的油渍清洗干净。
夜白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是落在莫长安的身上,他看着这个娉婷袅娜,一如前世记忆中的颜初夏,琥珀色眸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晰。
……
……
别了夜白之后,莫长安回去便倒头大睡,也不知是吃饱了容易犯困,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原本全无的睡意,转瞬便消散了去,只独独剩下倒头歇下的满足。
在那之后,夜白与莫长安关系倒是一如既往疏离而又复杂,但至少有夜白陪着的每一夜,莫长安的睡得格外舒心。他说的故事,纵然心中没有印象,但莫长安还是觉得,颇有几分哀伤,尤其是夜白说的最后一个,那个唤作虞笑的女子……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听完那个故事的时候,潸然泪下,突然的令莫长安自己都有些震惊不已。
可夜白给的回答,却是她与虞笑交情甚笃,在虞笑死后,她的的确确痛哭了几日。
为此,莫长安下意识便相信了,她不知为何要相信夜白说的话,可确实,就虞笑的故事来说,她的的确确深感痛心,尤其夜白说到死的那一刻,莫长安甚至觉得,虞笑就在她的怀中,那种感觉,真切十足。
但纵然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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