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中最显眼的就是长房的嫡长子,这一辈中的嫡长孙曲清闻,顶戴坠玉飘飘巾,身着细领大袖浅红绒道袍,面容同柳氏有七分像,未语先有三分笑,只看着就无比扎眼。
他身旁之人同他并不相像,但从位序上看应是长房的那位庶子现年十八的曲清希,他头顶是中规中矩的乌绉纱摸额头巾,身上是石青镶边松花色缎子道袍,见曲清言走来只眯眼勾了勾唇角。
坐在曲清希下首的是二房的庶长子曲清鸿,与曲清希一般的打扮,面无表情的扫了曲清言一眼就收回目光。
曲清闻、曲清希打量她时,她也是不着痕迹的将这三位兄长打量了一番,只看穿着庶出子在这个家里倒是能保证面上的风光。
她对着三位兄长拱手作揖,在曲文海似有若无的注视下坐了下来,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和煦。
有下人上前倒了酒,曲清言下意识的微微蹙眉,这具身子几乎是沾酒便醉,刚回曲家什么状况都还不了解,她如何敢喝醉。
“四弟不敢饮酒?”曲清闻坐在曲清言的正对面,眼带笑意的将她面上那抹犹豫全部看在眼里。
筵席刚刚开始,曲文海端着酒杯刚准备发言就被打断,他一个冷眼看过来,曲清闻身为嫡长孙面上毫无惧色,依旧有些挑衅的看向曲清言。
曲清言只得起身对着曲文海躬身解释:“孙儿虽出了孝期,但父亲去世还未满三年,孙儿心中还是想为父亲守满三年。”
曲文海冷厉的面容和缓下来,赞叹的点着头:“是当如此,身为长子理应如此,将清言面前的酒具肉糜全部换了。”
曲清言又躬身感谢祖父体谅,这才又坐回身,抬头就见着曲清闻面上的笑又重了几分。
“倒是大哥的错,忘了四弟还未出孝期,大哥自罚一杯。”
筵席还未开始,曲清闻就先一步将酒倒进口中,他这番做派倒是让曲清言大开眼界,这位长兄还真是摆足了长孙的架子。
曲文海不满的咳了一声,但也未出言指责,只端着酒杯看向屏风另一端,见田氏带着女眷举起了果子酒,这才沉声说道:“虽伯中不幸遭遇不测,但今日三房儿媳带着孙儿回到曲府,这也算一件喜事,只盼着以后我们一家人可以再不分开。”
众人端起酒杯,随着他话音落俱是一饮而尽,有曲清言要守孝的话在前,秦氏难得的没有不管不顾的将酒倒进嘴里,田氏抬眼扫来,她也学着曲清言的语气说着:“儿媳想到三老爷英年早逝,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就让儿媳也守满三年吧。”
她说着还抬帕子压了压眼角,曲文海在屏风的另一端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觉曲伯中这个媳妇倒是没有娶错。
田氏厌烦死她这惺惺作态的模样,挪开眼不愿再看她。
曲昭云的双眼则是一直落在曲昭英的身上,就觉她头上身上所有的配饰无一不美,花叶形的金簪、金牡丹的挑心,金镶珍珠灯笼坠子,视线下挪,就见她还来不及藏起的手腕上挂着掐丝串珠扁口镯。
“大伯娘对七妹真是不错。”
曲昭英将袖子向下拉了拉,笑的淡然:“我娘只我一个女儿,对我好自是应当的。”
曲昭云没想到会被噎回来,面上的笑不由得有些讪讪:“七妹说的是,大伯娘嫁妆丰厚,就是全都贴给你也算正常。”
她这话让曲昭英眉头一挑,忙反驳回来:“六姐可不能乱说,我娘的嫁妆那是她的私物,我断不会有半点觊觎的。”
曲昭云撇着嘴,一副你骗谁的表情,让曲昭英只盼这筵席早点结束。
不能喝酒自是也不能吃肉,曲清言的面前放着格外清淡的白菜豆腐,她抬眼就能看到曲清闻和曲清希眼中的不怀好意,这素淡得过分的菜式一定与他们二人脱不开干系。
十四五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香浓的肉味让她很自然的分泌着某种液体,她只得面不改色的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去遮掩要控制不住的口水。
“四弟可是还吃得惯?按说应该没问题才对,这种白菜萝卜你们吃了两年都应该都能吃出肉味了。”
曲清闻的话促狭的很,让他旁边的曲清希肆无忌惮的哈哈笑,曲清言放下筷子很是配合:“大哥说的是。”
她就如同面团一般,怎么揉捏都出不来什么形状,曲清闻又挑逗了几句都被曲清言这般当了回来,他顿觉无趣,便懒得再去理会她。
一顿晚宴,不知多少人心累,曲清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只想洗个澡再美美的大睡一场。
千山和大安抬着热水进门,见到还没更衣的曲清言很自觉的凑了上来,惊得她忙向后退了一步,“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曲清言照旧是将门窗全部关好,这才脱了衣裳快速的钻入氤氲着热气的浴桶中,深秋时节的夜里正寒的发紧,热水拍在身上就觉全身的毛孔都跟着打开,多日来的疲累一点点被冲刷着。
她美滋滋往手臂上撩着水,突然就觉小腹处一股暖流像是终于冲破了层层阻碍,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下来。
曲清言瞬间就变了脸色,因着为曲伯中守孝,她这两年来确实吃的极为素淡,身子发育的慢竟是到了这会才来初潮。
她有些慌乱的忙从浴桶中爬了出来,胡乱套了中衣就四处翻找着可以用在身下的物件,只这种极为私密的东西她又如何会准备,她真将身为女子还会有这样一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整个曲府中只秦氏知道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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