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杨建贤送走,曲清言倒在床上就睡得昏天黑地,那断断续续的梦又找了上来。
她们三人进到曲府,在田氏的震怒中被引到春晖院。
她们到的时间刚凑巧,正赶上曲文海下差回到府里。
他对她们几人的出现并没什么太大的触动,只淡淡的问了几句就命田氏准备院子。
人都已经找上门来,据说又是礼部侍郎府上的少爷送过来,田氏心头憋闷又发作不得,就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将人交给柳氏去打发。
梦中的曲清言没什么主心骨,听说要同秦氏分开独自住到前院更是紧紧的抱着秦氏的手臂,说什么都要住进后院,被府内众人好一通嘲笑。
曲清言被府中的下人嘲笑的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她每天恨不能一睁眼就去后院寻秦氏。
如此这般半个月后,曲文海终于从管家的口中听到风声,虽然懒得管,但京城不比开封,言官都厉害的紧,就算这种府里的私事也能被拎出来参上一本。
他黑着脸将人丢给杜志恒去管,杜志恒也不管她是否读书做文章,只将人困在学堂里每日内院落了锁才放她回去,曲清言一连几日见不到秦氏,差点没病倒。
睡梦中的自己实在太不争气,曲清言愤怒的想大喊大叫,可用了全力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就看着梦中的自己用羞答答的眼神看向来曲府做客的杨建贤,一双眼挂在他的身上,挪都挪不动。
原来她们的救命恩人是礼部侍郎府上的长孙,风姿卓然、文采超群,这个身份配她也刚刚好呢。
晴天霹雳一般的念头直接将曲清言从睡梦中震了出来,她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就见外面已是彻底黑了下来。
“四少爷,大少爷派人传话说,晚上让您过去同他一起用晚膳。”
千山听到房里的动静就上前敲门,他跟其他几位少爷的小厮私下里问过,结果发现只有曲清言不需要他们进房里伺候。
真是奇怪的毛病。
曲清言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对着门外应了一声就站起身,身下的异常让她格外迅速的从柜子的角落里翻出月事带。
新年里的大雪总会格外受欢迎,瑞雪兆丰年,又一个好兆头。
她死死的扯着银鼠皮披风,顶着风雪艰难的进了曲清闻的院子。
“刚还说下了雪没准你就不过来了。”曲清闻笑着上前要帮她褪披风,被她手快的自己扯开带子。
房内,曲清希和曲清鸿都在,此时正盘腿坐在暖炕上,每人身前都有一个酒盅。
“四弟来晚当罚一杯。”曲清希举着酒杯,似是心情颇好。
曲清言笑着脱了鞋子也坐到炕上:“二哥说的是,四弟自罚一杯。”
她难得如此利落肯给面子,曲清希如何能放过她,忙拿起酒壶要给她满上。
“二弟别闹,四弟还小,不宜饮酒。”
“大哥又偏心,你当年是怎么劝我和三弟要多饮酒的,怎么我们喝得四弟就喝不得。”
曲清希举着酒壶不依不饶,曲清言笑着将酒壶接来自己满上:“今日大雪喝上几杯倒是可以驱驱寒气。”
“就是,你看还是四弟懂我的心,”曲清希见她一杯下肚就又给她倒了一杯:“四弟,祖父可说国子监何时开学?到时你和大哥一走,这家里只剩我和三弟,倒是冷情了不少。”
这般殷勤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曲清言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二哥又说笑,荫生的人选祖父一直未有提及,又如何会同我说国子监何时开学。你想知道应该去问大哥才对。”
曲清闻忙摇头,“祖父也从未同我提起,这荫生的名额落在我身上意义不大,大哥今年的主要目标还是好好温书等着明年下场,希望到时有你们三人陪我一起参加春闱。”
曲清言抿嘴一笑举起酒杯:“四弟一定努力。”
他们二人已是这般说,曲清希自是不好再问下去,明知曲清鸿和曲清言二人一个要撑起二房,一个要撑起三房,这个名额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的几率最大,可他就是不死心。
身为长房可有可无的庶子,读书上又没有太大的天分,他心头一直很是迷茫。
“二哥,其实咱们也不是只有科考出仕一条路,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喜欢做什么?”
大雪已停,四周一片白茫茫,月光照在白雪上却是被平日的夜里要亮上许多。曲清言站在曲清闻的院门外,见曲清鸿带着小厮已经走远,这才回身笑看着曲清希。
这个二哥善于钻营的性子其实比他们三人都要适合走仕途,只可惜做学问的天分实在差了些。这大明同前几朝不同,不走科举就无路可走。
曲清希离去的脚步一顿,猛地转身目光狠厉的向她扫来:“四弟是想说什么?”
“二哥何必如此紧张,”曲清言笑的依旧温润,同为庶子她其实很能理解曲清希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心,“四弟就是在想,若是明年的春闱取不中,自己还能做什么。毕竟我有母亲还有六姐要照看,总要为她们多着想。”
她丢下这话就转身离开,转弯时看到曲清希立在远处若有所思,这才满意的转回头。
若是不能出仕,他们还能做些什么?曲清言心头有着瞬间的迷茫,转念就被那颗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从今以后再不受掣肘的心冲散。
一晃到了上元节,杨建贤前一日就送了请帖邀他们兄弟四人一同出游,曲清言因着那日的事格外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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