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暖光柔柔地向他拥来,带着让人舒适的温度,几乎驱走了心头上那一抹冰凉。北川愕然抬头,只看见房间正对面的办公桌前,正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她穿着白大褂,漂亮的银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从她规整的五官看来,年轻时候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办公桌前摆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主治医师高宁。
高宁正低头写着什么,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忽的抬起头来,朝北川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她招招手,示意北川过去。
“过来,孩子。”
北川惊愕地看着高宁,脑子一时半会儿没有转过弯来。他不由自主地按照高宁的指示,坐到办公桌的前面,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身体绷得无比僵硬。
北川:“你是谁?”
高宁:“牌子上写着的,医生,高宁。”
北川:“抱歉…我没注意。您找我做什么?”
高宁:“我找你?哦,不是的。我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并没有找你,今天有很多的病人,我很忙。抱歉孩子,你叫什么?”
北川有些茫然,下意识说:“我叫北川。”他想了想,忍不住又问:“您真的没有找我吗?我刚才在大厅明明看到您在走廊的尽头朝我招手,轻声说’来这边’。”
高宁笑着摇摇头:“我确实没找你,但你应该需要我。请你告诉我,从走廊到大厅,这么远的距离我要是真的轻声对你说话,你能听见吗?你的逻辑好像有点问题。”
北川呼吸一滞,哑口无言。
“你很焦虑,北川。”高宁目光深邃,似乎可以直接看到人的内心。“是为什么?你可以和我说说吗?我不介意当一个听众。”
北川想了一会儿,道:“我的眼睛出问题了。”
高宁:“什么样的问题?”
北川:“我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别人看得见的东西,我却看不清了。”
高宁眼神一凝:“你看到了什么?”
北川一抖:“鬼!”
高宁皱眉:“什么样的鬼,在哪里?”
北川惊疑地四处望了望:“不知道…她们现在消失了...但我知道,她们还会回来的!”
高宁:“鬼长什么样子?抱歉…我很好奇,因为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到,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北川摇摇头:“有一对母子…一个白衣女人…一具僵尸。”
高宁失笑:“还有僵尸呢。”
北川急了:“真的!”
高宁放下手中的笔,表情变得严肃,问:“你怎么证明?”
北川:“我看到了!”
高宁:“这不算,证据必须客观。”
北川茫然:“什么才叫客观,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不算客观吗?”
高宁:“恰恰相反,你说的全部是主观。你吃了一口苹果,告诉我苹果是甜的,它就一定是甜的吗?你拿给另外一个人吃,他也说甜的,再拿给第三个人吃,他也说甜的...直到大多数人说它是甜的,那么,它就被认为是甜的。”
北川:“你说的是大多数人的主观,怎么就变成客观了?”
高宁:“你很聪明。我并没有定义那就是客观,只是说’人们认为它是甜的’,尽管如此,可能有的人吃了,也认为它是酸的。”
北川涩声:“你的意思是,没有客观吗?”
高宁:“不是的,那样的话就太唯心了。确实存在一个客观实在,只是没有人能够告诉你客观的感受,因为一旦说出口来,便成为一家之言的主观感受了。举个例子,人们发明了ph试剂,就是用来告诉你,如果ph低于7,那么它可能显酸性;高于7,那么它可能显碱性。总要人为地去划分一个标准,靠感官的话,样品容量再大,也有可能出错。不是有一句话吗?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北川想了想,摇头:“我不懂。”
高宁:“这样,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北川愣愣地点点头,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服的边角。
高宁回忆着:“十年前,我遇到一个病人,她和你的情况很类似。可能你不喜欢听,但这类症状在医学上,叫做’妄想症’。妄想症虽然症状不同,但也有共性:患者总是会想象出不被认可的东西来。注意,我说的是不被认可,指的是别人看不到,但对于患者本身来说,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个姑娘很可怜,幻想自己的朋友被一个变态囚禁,折磨,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等待着她去救援。所以她到处寻找那个被变态折磨的朋友,不分白天黑夜,才过了短短一周的时间,就把自己累得憔悴虚弱。她从来不和周围的人说自己去做什么,因为她怀疑变态就在身边,要是被发现的话,不要说去救朋友,就连自己都可能有危险。”
“于是她继续寻找,但终于暴露了行踪。你说可笑吧,最后举报她的,竟然就是她的朋友。她的朋友用电话告诉了警察实情,可惜已经晚了,当人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告密者已经死了,被那个女孩儿用丝袜勒死的。现场一片狼藉,最后经过警方插手,才把那个女孩儿交到我的手上。”
“我当时问她,你为什么要杀你的朋友?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告诉我,她杀的不是朋友,而是那个变态,为了保护朋友,她必须这样做。”
“后来我明白了。这个女孩儿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妄想症,在她的世界里,有一个幻想出的朋友,和真实世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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