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千秋宴结束,又是深夜。
众人醉醺醺各自搀扶着出了宫,宫城很快又恢复寂静。
燕稷躺在榻上静静看着边上谢闻灼的脸,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彼此望着,而后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真好。”燕稷把脸埋进谢闻灼怀里,“我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用来爱你。”
“还有,珍惜你。”谢闻灼补了一句,微笑着在他眼尾亲了亲,燕稷笑眯眯在被前的地方摸了摸,撇嘴,“这颗痣没有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这次醒来后,与浑身病痛共同消失不见的眼角那颗鲜红的泪痣。
燕稷想,那颗痣或许就是他这么些年绝望和不甘的凝聚,几世辗转后朱色沉淀,给予他无数次被选择的重生,而现在他获得真正意义的新生,那些纠缠了那么多年的怨念便消失了。
“这样也好看。”谢闻灼又亲了亲,“陛下什么模样都是极好看的。”
燕稷很是受用,点了点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着这么好看的我去南洲看桃花?”
“等到转暖,好不好?”谢闻灼说,说罢认认真真看过来,神情很暖,“不只只是南洲,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千山万水,只要你想,我们都会看过去。”
“好。”燕稷倾身亲了亲他的唇,偷袭成功后好心情躺下去,“那就这么说定了。”
谢闻灼低声应一声,握着他的手躺下,燕稷在熄灯前转身偷偷瞄了他一眼,正巧看到那人温如春水般的眼睛。
他想,就算看过万水千山。
也没有什么会比那双眼睛更好的了。
……
来年。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这月,燕稷将所有事托付给了还未来得及离京的傅知怀,和谢闻灼一起去了南洲。
南洲桃花好,绿水绕,燕转回廊,不若京城人烟喧嚣,自有一种幽静的美。
一路走去许多人都认得谢闻灼,伸手对他打招呼,谢闻灼笑着回应,被人问起燕稷是谁的时候就笑眯眯握紧他的手,认认真真说,这是我共度一生的人。
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满足的小开心。
谢闻灼最后带燕稷回了家,说是家,但因为谢闻灼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这家也是在和燕稷确定心意后才买下的。
用谢闻灼的话来说就是,回京你给我家,前来南洲,我也能给你一个家。
这话简直既温情又撩,燕稷顶着谢闻灼笑着的脸看了一会儿,到底是没矜持住,扑过去吻了上去,谢闻灼稳稳托住他,享受燕稷难得的主动,这样持续了很久,听到外面一声干咳。
“年轻人有时候得学会关门啊。”
来的人是南洲的宗长,谢九言。
谢闻灼少时承他教抚,对他很是敬重,对老人家作揖:“宗长。”
燕稷站在他身后看过去,老脸微红,也跟着叫了一声。
谢九言笑眯眯在他们身上打量一番,啧一声,燕稷脸更红了,见状,谢闻灼动了动将燕稷挡在了身后:“宗长就莫要打趣了,他脸皮薄,别吓坏了他。”
燕稷不动声色在他后腰掐了一下。
谢九言则挑眉:“这就心疼了?”
后者微微一笑,权当默认。
“……”被塞了一嘴狗粮,谢九言坐下,“没出息的,想让我不大趣也行,我突然想吃北边的李娘子家的火烧了,可惜年纪大了走不动,你就替老人家买些回来吧,如何?”
谢闻灼笑了笑,回头安抚看了看燕稷,走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谢九言和燕稷。
燕稷还在因为之前没羞没躁的事被老人家撞见了觉着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宗长,您喝水吗?”
“别拘谨,叫我谢爷爷就好。”谢九言笑得和蔼可亲,“你和谢小子结亲了么?”
燕稷点了点头,伸手给谢九言倒水,伸手的时候手腕上的桃木佛珠露了出来,谢九言一看,顿时笑起来,“他连这个都给你了啊,果真是个痴情孩子。”
“佛珠吗?”燕稷低头看了看,“这个怎么了么?”
“谢小子没告诉过你?那老头子就多管次闲事好了。”
谢九言说:“南洲人在出生之日,宗里会种下一颗桃树,从此这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都与这刻桃树共度,少时刻字其上,百年埋骨其下,至于中间就是及冠之年,南洲人会回来选取自己那颗桃树上最好的地方做成桃木佛珠,送给谁,谁就是他会终其一生用命来守护的人,独一无二。”
燕稷摸了摸佛珠,心口发烫。
这话谢闻灼确实没告诉过他,但仔细想一想,其实他说过类似的话。
——从此之后,我便是你的,不二之臣。
他抿唇笑起来,很欢喜的模样,谢九言看着也放下心,说:“他从小就是一个人,命里受过不少苦,我看你也是个好孩子,以后都好好的,别让彼此伤了心,啊?”
燕稷认真点了点的头:“我明白的。”
谢闻灼拿着油纸袋从外面走进来,听到的就是燕稷说明白,笑了笑:“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你是个脸皮厚不讨人喜欢的。”谢九言先着燕稷开了口,“火烧买回了?跑得倒快,这么心急做什么?”
谢闻灼不负众望的脸皮奇厚:“心里有挂念的人,自然是着急的。”
又被塞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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