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图脸色猛然沉了下来,原本他是打算将克丹交出去的,但自己交出去和皇帝亲口命他交出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何况皇帝还故意加了一句“按照大月刑罚处置”,克丹身份毕竟特殊,哪怕他犯了再大的罪也是大漠人,怎么可以按照大月的刑罚处置?何况还当着这么多大漠贵族的面,他若是真的把克丹交出去,那他大漠大汗的威严何在?好不容易收服的那些势力定然会觉得他宝刀已老,再次反抗,他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民心……
这么想着,他眼眸眯了眯:“大月陛下,虽然是你们受了委屈,但是克丹毕竟是大漠的王子,要处置他也该由大漠处置,恕我不能交给你。”
皇帝似乎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眉头慢慢拧起:“扎图,他可是刺探了我大月的军情,军机要事,在这之前他定然已传过多次信息,大月在战场上与南离僵持不下,极有可能就是这个缘故,现在在场的都是大月的贵族,在他们面前,朕若是不能严惩犯人,岂不是有损大月国威?日后众人难免会步了大王子的后尘。”
听到犯人两个字,扎图瞳孔骤然缩了缩:“这么说,大月陛下是一定要克丹的性命了?”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毕竟大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大漠若是没有些诚心……朕怎么好跟大月子民交代呢?”
扎图被他一噎,手指微微发抖,沉声道:“陛下放心,克丹做了错事,大漠自然会为他犯的错负责,诚心自然是有的。”
皇帝这才微微笑了起来,扎图只觉得心头一阵波涛汹涌,摆摆手命人将克丹带了下去,巴晨已死,毒杀卓丽的事情就按在了她的头上,尸体被克鸿带下去火化以祭奠卓丽亡魂,巴依自然也被他带了下去。
众人见事情有了结果,纷纷告辞离开,文锦绣走到门口,余光瞟到皇帝的脸色,心中微微一动,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巴晨毒杀大漠公主,尸体要当众火化,文锦绣走到昨日篝火宴会的地方,斗狼的围栏已经被拆掉,篝火的木柴也都被收拾干净,虽然下了一夜的雨,地面却很快就被烤干了,空地上很快架起了高高的火柴堆,两头狼一前一后守在尸体旁边,分别从头和脚开始啃,啃食的咯吱声传来,众人不光没有害怕,反而个个都露出兴奋之色,文锦绣漠然看着这一切,胸口闷的厉害。
等两头狼将巴晨的头和脚都啃食干净,一个身穿灰袍的巫士这才手执一柄火把上前点燃了柴堆,火势很快燃烧起来,十二个身穿灰袍,风帽覆面的男子开始围着尸体转动,口中呢喃着听不懂的丧词,文锦绣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人群,朝着营地外的圣母河走去。
“那是大漠最残酷的惩罚,被狼啃掉头和脚的人无法轮回,哪怕做孤魂野鬼也是无头无根之鬼。”段祈煜走在她身边,语气里也带着些许沉重,对于大漠这样一个信奉神灵的国度,这样的惩罚就算最残酷的了。
文锦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巴晨到底有没有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确实绣了碧罗纱的帕子,但那并不代表是她杀了卓丽,可即使不是她又怎样?别说她不能替巴晨说话,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还有可能被诬陷是她指使的巴晨,这是第二次,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这些争斗而死。
段祈煜见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想起了江慧,轻轻拉住她的手,温声道:“那些不是你的错。”巴晨也好,江慧也罢,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她的情绪。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文锦绣不由颤了颤,抬眸便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眸子,她轻轻笑了笑:“我只是一时有些放不下罢了。”毕竟她前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重生以后也从不会伤及无辜,乍然想起这两件事有些情绪低落罢了,其实想明白后也没什么,会难过,只能证明她不够强大。
段祈煜微微笑了笑,握紧了她的手,二人走到圣母河畔,文锦绣忽然想起昨天的神灵预警,她转头看着段祈煜的侧脸,轻声道:“昨天的河面……”
段祈煜面上狡黠一笑,凑近了她的耳朵,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却原来,当初在漠北森林狩猎那三日,段祈煜一早便赶到了大漠,在圣母河上游选了一处地方,命人建起一道水闸,建水闸是一件麻烦的事,他带了许多能工巧匠,又有足够的财力人力,日夜赶工才在半个月内建起,正好在他们抵达大漠的时候建好,昨日克鸿一提出求婚,他立刻便发了信号出去,阻止了上游河水的流动,河面自然下降。
原本建水闸很难不被扎图发现,然而半个月内,大漠的骁骑军却意外被偷袭,两百一十三名骁骑军损伤大半,这也是如今扎图不敢跟皇帝硬碰硬的原因之一,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不会再分神发现河道的不妥了。
“骁骑军是你带人偷袭的吧。”文锦绣微微低下头,大漠骁骑军乃是扎图的一支秘密武器,她还以为他是留着以作他用,不想竟是被人偷袭了,难怪面对皇帝的气势低了很多。
段祈煜勾唇一笑:“说是神兵,其实不过是一群饭桶。”
大漠骁骑军骁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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