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说起来比较抽象一些,但是很重要,我想知道潘教授对量子计算机的定位,是面向大众的通用型计算机,还是适用于特定用途的专用型计算机”,王一男说,
“第二个问题是,潘教授能给我一张时间表吗,最主要是估算从投入资源开始启动,到最终达到可以市场化的程度所需要的时间”,
“我觉得只有提供这样的时间表,才能够为决策层作出决定提供有参考价值的指标”。
潘教授不敢轻易回答,他发现,“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说错,王一男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这两个问题问的太刁钻了。
比如说第一个问题,潘教授想要回答通用型的计算机,那显然是行不通的,毕竟以目前量子计算机那可怜的两三种算法,要想达到根据需求就可以为量子计算机书写相应程序的程度,那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这答案稍微加以推敲就站不住脚。
但要是回答专用型计算机也不对,那样的话,作为专用型计算机,其应用领域先天性就受到很大限制,制造出来就只能是面向一个狭小的应用领域,怎么可能作为国家的战略方向呢。
考虑了半天,潘教授还是不敢冒险说瞎话,他只能采取打太极的办法,“量子计算机在目前阶段可以作为专用计算机使用,实现质因数分解、搜索以及退火等等算法”,潘教授说,
“今后随着理论的进展,新的量子算法不断提出,是有可能成为通用型计算机的”。
王一男点点头,示意接受了他的说法,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潘教授暗自松了口气。
“第二个问题,我暂时也拿不出可靠的时间表,毕竟整个计划里面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但是我相信在五年之内,一定会有可以市场化的成果”,第二个问题就太好应付了,潘教授随口就给出了一个答案,五年以后,我就不信你王一男会有那个闲工夫来找我核实。
这就是随口瞎扯了,王一男摇摇头,嘴里嘟囔着,“真是伟大的革命乐观主义啊”。
“我不太同意您的说法”,王一男说,“这个理想的时间表需要依赖于新算法的出现,量子编码的完善,还有新技术的提出以打破量子输入输出目前存在的壁垒”,
“这么多新的技术凑在一起,还要解决一个个从来没有解决的问题,暂且不说这中间可能出现的新问题,据我所知,不要说华国了,就是整个蓝星,也没有哪个实验室或者哪个公司敢打包票,说自己什么时候能完成”。
王一男转过身,面对主持人和其他专家,“恕我直言,我的判断是”,
“二十年之内,除了某些特定领域,我看不到量子计算机有任何作为通用型计算机推向市场的可能”。
好嘛,这一棒子打下去,一堆人要跳起来了,要不是有高温超导的成果加上阿贝尔奖的加持,王一男说不定直接就被扣上扰乱会议秩序的大帽子,给架出去了。
“我不同意王一男的说法”,潘教授也是急了,也顾不上叫这个小年轻王教授,
“我们已经实现了12个量子位的计算,进一步提高到100个以上的量子位也是可以预期的”,潘教授说,
“那你们计算使用的初始数据是固定的还是可以随时变换的”,王一男问,
“这个,应该是固定的吧”,
“哦哦”,王一男点点头,“你们都没开始做输入输出,就开始号称五年市场化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当然,王一男要真这么说,那可就结仇了,
王一男说,“实现实时的数据输入设定以及实时输出结果,你们还没开始做吧”,
眼见着躲不过去,潘教授只好说,“还没开始”,
“但是普林斯顿的tim教授,他的团队已经报告了一种设定初始化值的方法,这方面应该也是很快可以取得进展的”,潘教授开始补救,
“tim教授的论文里面,用三个小时,十几台激光器,实现了一个量子位的设定,你觉得离实用化还有多远”,王一男随口说道,
潘教授感觉自己的脸啪啪啪的响,“你妹啊,到底我是量子计算机专家,还是你,怎么tid比我还要清楚”,潘教授不再说话,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眼看着潘教授吃瘪,量子派的另外一个得力干将,华国科学院计算所的孙院士跳了出来,
“一项新技术在刚提出来的时候,一定会面对各种质疑,如果因为这些质疑而不投入力量的话,我们可能会永远失去这次弯道超车的机会”,孙院士说,
“量子计算机天然的并行特性,使得它从根本上超越了现有冯诺依曼架构的传统计算机,这个是你无法反驳的吧”,
王一男点点头,“当然,我不否认这一点”,
“我只是认为潘教授估计的时间表过于乐观而已,这种过于乐观的估计,有可能让我们在未来的发展方向上产生巨大的误判,浪费海量的人力和物力做无用功”,
王一男还有一句憋在嘴边没说,“就像您老人家,现在流行的趋势是arm体系,你非要在别人全都已经放弃的alpha上面执迷不悟,这不也是巨大的浪费么”。
主持人眼看这架也吵得差不多了,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就开始打圆场,
“王教授,这么说来您应该是支持超导计算机作为重点突破方向的,对吗?”。
王一男四周看了看,没找到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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