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是一个极度依赖智商的行业,也是少数天才人物的舞台,对于99.9999的本科毕业生来说,科研离他们还非常遥远,当然,王一男这种变态除外。即使对于99.99的研究生来说,他们唯一比本科生强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多半都具有了科研狗的资格而已。
一个普通的孩子,七岁开始上学,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已经十六岁了,再经过高中三年残酷的搏斗,虽然现在随着大学的扩招,上大学的比例提升了不少,但是要想上帝都大学,水木大学,n大之类的牌子货,那一定非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不可。
就算一切顺利,十九岁上了大学,四年本科,至少两年研究生毕业吧,也就是二十五岁了,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从七岁开始就学,经过十八年的层层筛选,在古代,那绝对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到今天,也最多算有了被称为科研狗的资格而已。
当然,经过这样的大浪淘沙,真正有天赋的人,多半还是会有机会冒出来的。
只不过,现代科学,实在是太难了。
在牛顿的年代,一个天才横跨数学,物理,天文,哲学,神学,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人们都习以为常了。
在爱因斯坦的年代,一个天才勉强算得上数学家,还能横跨量子力学,相对论等等物理学的领域,也能列出一大堆名字。
到了王一男的年代,科学已经变成极度专业的职业,当然民科除外,王一男对那个民科大打出手,因为他不但侮辱了大师,也侮辱了所有经过十八年以上苦读,总算能够被称为科研狗的那一个个在每一个清晨,每一个深夜苦读的身影。
据说现在还有人要提议中学取消物理,增设中医,王一男真想见见提出这个主意的哥们,然后,
一脚踹他脸上。
没有那一只只有天赋或者没天赋的科研狗,或读书,或写论文,虽然绝大多数论文,只是讨论一下科学大厦上面,某一块砖的形状而已,真的没了他们,王一男不敢想象,这世界会怎样,也许会变成民科和宗教的天堂吧。
经费问题暂告一段落之后,王一男和李文静总算可以把精力放到实验室真正的核心任务上。
李诗尧在传统库柏对基础上,提出一些新的理论,能够解释基于铜氧材料的超导现象,甚至更进一步,找到了液氮温区的超导体。
但是,从理论到具体的配方,充满了各种经验,假设,甚至是错误。
由于程潜和托马斯发表论文在先,王一男和李文静要想抢回荣誉,就必须更进一步,比如说,改进李诗尧的理论,预言并且实际制备出程潜和托马斯没有预言过的超导体。
或者发现托马斯他们论文中的错误,并通过实验证明。
但是,这是非常困难的理论工作,一般人总想,我们都能精确描述电子,甚至比电子更小的夸克的行为了,为什么对于尺度大很多的超导结构还知之甚少呢?
这就要从拉普拉斯决定论的的破灭说起了,所谓的拉普拉斯决定论,是在经典物理学发展到巅峰的时候提出来的,基本的意思是,宇宙像时钟那样运行,某一时刻宇宙的完整信息能够决定它在未来和过去任意时刻的状态。
但是至少在两个方面,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一个就是大刘写过的n-body问题,对于n大于等于3的情况,这个决定论不成立。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在微观尺度,随机性远远大于决定性。
然而,超导问题,比量子物理,甚至最时髦的夸克还要难,拜爱因斯坦,玻尔,以及薛定谔,徳布罗意和海森堡所赐,我们有量子的波动方程或者矩阵,我们能够概率上精确的预言出电子的行为,精度可以超出人类目前的测量极限。
再往细了去,我们的杨振宁大师,和米尔斯一起,提出了杨.米尔斯规范场,威腾等人利用他们的理论,预言了夸克的存在。而在欧洲的电子对撞机中,人们发现了这些夸克。当然,王一男认为不是欧洲核子研究中心发现了夸克。
“他们制造了夸克,或者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王一男总这么说。
但是,在规范场的夸克之上,在电子,光子这些量子的波函数之上,离我们现实的宏观世界之间还很远的地方,有一个神奇的介观世界。
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成千上万的原子,电子,他们怎么聚集在一起,怎么相互作用的,任何科学家想到这里都会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
想想看吧,本来就是依靠概率去描述和理解的波函数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n趋向无穷大的nbody问题。
如果拉普拉斯在天有灵,王一男相信他一定会改口的,
“nono,ity“
研究进入了最艰难的爬坡阶段,限于fa的制造工艺限制,在目前的散热条件下,哥德尔系统的性能提升变得非常缓慢,而且运行的功耗越来越大。
因为哥德尔运行造成整个村庄停电,吉祥村村委会已经来找过王一男好几次,王一男推给章子枫应付他们,同时也不得不把哥德尔系统的全速运行时间限制在深夜两点以后。
王一男和李文静,还有赵克勤全力将超导体晶格结构形式化,这是一个非常需要天才,更需要耐心的工作,理论对现实的重现越准确,也就越容易通向最终的真理,这方面,哥德尔系统就帮不上多少忙了,它的ai还没进化到超越现有人类知识的程度。
孙晓姿抹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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