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帝王缓步走来,带进一阵寒意,他清冷的眉眼见着倚在炕上的少女霎时就添了暖意。只是待他靠近,发现少女眉宇间的忧色时,神色骤然又冷了下去。
梨香瞧到帝王威严的神色,默不作声向殿内伺候的宫人比了个手势,悉数跟着她退下。
“这是想什么?”沈沧钰坐到挽夏身边,紧盯一袭素衣的少女双眸内那点黯色。
挽夏被突然的声响吓一跳,俊隽的面容在眼前放大,她忙往后又缩了缩,小声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大哥好像被逼得有些紧了。”
原来是在想凌景麒。
沈沧钰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不显,“他回到了冯家,自然要担起冯家嫡长孙的责任,逃避不了的。”
“我明白。”挽夏默了默,没有发觉身边人那掩饰得极好的情绪。“两人亲事定到明年八月,嗯,邵家小姐那我想着还是不给添妆了。”她给了添妆,是为邵家小姐做了势,可兄长那头怕心里更难受。而且,她添妆,万一以后邵家小姐知晓那些事,怕也是添了堵。
怎么想都觉得不美。
“不必添。”沈沧钰倒想说添吧,最好给那凌景麒一口气憋过去。
想想昨晚凌景麒能将自己灌成那样,也实在是有些本事,且还三两句便不离他的女人。他的女人他自会照顾好,要他操哪门子心。
沈沧钰这大醋缸又粘起酸来,挽夏仍一无所觉,叹气道:“嗯,希望二人成亲后能和和美美吧。”
不管兄长是为了责任还是什么。
沈沧钰闻言已不想再听到与凌景麒有关的事,含糊嗯了两声,转了话题:“开春你便十五了。”
十五,女子及笄,可她却先成了妇人。
挽夏眨了眨眼,有种恍然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及笄的惊讶。
她的表情倒是把沈沧钰逗笑了。
他明白的,两人都重生一世,心中的年纪都停留在当年。
“原本你的及笄礼应该是极隆重的。”嫁后人,倒不好大办了。
挽夏无所谓,“及笄礼而已,感觉就让别人看热闹,不办又不是说我就不成年了。”
“那皇后千秋就大办吧。”
“别了,过于铺张也不好。”挽夏说着突然抬头看他,目光殷切。“就自家人坐下聚聚吧。”
自家人,凌昊与凌景烨都在北边,沈沧钰不过略思索就明白这自家人包括了谁。他心中不舒爽,到底没舍得拒绝,点了点头,少女当即笑颜如花,似明珠生晕。
沈沧钰看着她染满了欢喜的面庞,又觉得无所谓了,她高兴便好。握住她手与说起北平的事来:“也许明年冬天我们就可以在北平过年了。”
挽夏眼中又一喜。
她知道沈沧钰要迁都的事,先前他提过,大臣都处理观望态度,后来他又重提此事,大臣们不得不慎重考虑。可是众臣都知道这年轻帝王的性子,果决凌厉,便是他们有意见、有想法最终事情还是会按着皇帝要的方面去走。其实凌昊再回北边就已经明了,更何况,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内侍王公公一直留在北平。
这事,定然是铁板上钉钉子,容不得他们反对。
“我也想北平了。”挽夏笑着倚在他身上,想北平的璟王府了。
沈沧钰低头吻她鬓角,“等回去了,有空还能回王府偷偷闲。”
他是懂她的,挽夏眼中的笑更满了,满得都要溢出来,抬头就朝他下巴亲了一口。
沈沧钰却不满她这一小口,直接捧了她的脸索要更多。亲着亲着,挽夏突然想起一事来,好像又到了饿狼猎食的日子。
果不其然,帝后的晚膳热了四次才被传进寝宫。
不久便是年关,今年是新皇登基第一年,年后又是皇后的千秋,礼部忙得连朝廷封印了都未能闲下来。
皇后的千秋,并不是说不大办就不办了,何况大家都明白,讨好皇后比直接讨好皇帝有用。众臣早在封印前就接连上书要要大办皇后千秋,沈沧钰自然明白臣子的意思,他想了想,也就顺着应下。
挽夏为此也跟着更忙了。
要给藩王们,和官职大小、还有沈沧钰器重的大臣,准备赐下年礼,还要日日听礼部派人来询问生辰的事。
挽夏被每日这样妥否,那样满意否闹得头大,沈沧钰见她不耐的样子,喊了礼部尚书让他自己看着办,别再扰了皇后。
礼部尚书看着飘雪的天空,欲哭无泪。
他不过就想趁着这机会在皇后娘娘面前露露脸嘛,没想到最后这是出力还不讨好的事,为此,礼部尚书将那帮只动嘴皮子就得了好的大臣恨个透。
赐下年宴,帝后就关起宫门过自己清闲日子,因着凌昊还守在北边,苏氏也就在宫中过年。
偷了几日闲,苏氏收到了凌府送来的消息,她的兄长带着侄子到了应天府。算算日子,父子居然是在路上过的年。
苏氏惊喜之余匆忙出了宫,第二日便带了兄长与侄子进宫来探望挽夏。
挽夏看着面前黑炭一般的少年,有些发怔。
而那少年在行过礼后,露出口大白牙笑,从怀里掏出个金子做的精致物件,然后略微靠近些挽夏慢慢转动起来。
挽夏正想着这多年未见的表兄怎么成这模样,可眼前绽放了一朵金色的玫瑰花来。
那用纯金打造的玫瑰被雕刻得栩栩如生,最妙的是在少年人手中轻轻一动,便自如的含苞或是盛放,看得挽夏也没空想她这表哥为什么那么黑了。
可是,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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