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易有理由看不起萧诚。
思州田氏的来头可是极大的,如果要追溯先祖的话,可以直接追到战国时期的田氏所建立的齐国。
即便抛开这些遥远的东西只说眼前,思州田氏也是从隋唐开始便镇守思州了。
田氏不是蛮族,但现在他们却是整个思州所有氏族的大首领,大土司。
他们,就是思州的天。
如此显赫的一个家族的子弟,当然是看不起才刚刚崛起不久的萧氏,哪怕现在萧氏权势熏天。
码头之上去迎接了一趟萧诚之后,田易就更加看不起这个家伙了。
与传闻之中的完全不一样,见谁都是笑嘻嘻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特别是萧诚正儿八经的开始工作之后,先是被知州马亮摆了一道,然后下头的人便有样学校,一个个的变着法儿的与他为难。
而这个人,居然一点反击也没有。
居然一门心思地修建着他的房舍。
更可笑的是,他用得还是自己的钱。
因为他向司户参军讨钱的时候,人家一句没有,直接将他堵了回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他极是瞧不上的人,居然劳动他的大哥田畴从思州直接赶了过来。
虽然都姓田,虽然都是思州刺史田丰的儿子,但田易与田畴的地位与重要性,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田畴是老大,是思州下一任的刺史。
田丰的儿子很多,相互之间自然也是竞争激烈,但田畴从来都是稳稳占据主动的那一个,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更大,很早就参与了思州政务,手底下有一帮人,也因为他的能力出众,力压众多兄弟。
田易与这个大哥交情一直不错,因为他们两个年纪相差很大,田畴从来也没有将这个小弟弟视作为对手,一向对他照顾有加。
思州田氏在彭水自然是有自己的人手的,而这个人,当然也不会是田易。
名义上,思州还是黔州下属的一个羁索州呢!
虽然思州从来没有将黔州的一众官员放在眼里。
田畴闭着眼睛,听着驻彭水的田家管事田真将萧诚抵达这里后的一应事情,不论大小都一一回禀。
与田易在一边不时冷嘲热讽哧笑不同,田真却是语气平淡,平铺直叙,不带任何的感qíng_sè彩。
作为一名合格的下属,他晓得不能让自己所汇报的事情中带上自己主观的情绪,因为这会影响上司对整件事情的判断。
说完了,田真便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田畴。
说实话,他也对田畴专门赶到这里来有些不解。
萧诚也就这样了,虽然他背后的势力的确不小,但思州田氏,可也犯不上去讨好他们。
思州杨氏,用不着讨好任何人。
“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亲自来吧?”田畴看着田真,田易,微笑着道。
“大哥这两年一直在思州忙碌,都没有出来走一走,趁这个机会出来看一看,透透气也是不错的。”田易赶着拍马屁:“瞧您这身子,这两年都瘦了不少。”
田畴失笑:“尽说些没有边际的话。我这趟来,就是为了这个萧诚。”
“这个人还值得大哥您亲自跑一趟?”田易不屑地道:“有什么事情,招呼小弟一声,小弟就给您办好了。”
田畴呵呵一笑:“真让你跟萧诚对上,只怕你被他卖了,还在笑嘻嘻地给他数钱。”
田易瞪大了眼睛,极是不服气:“大哥也太抬举那小子,看不起我了吧?”
“单说他十七岁就中了进士,你今年二十一了,在这黔州州学之中,也算不得出类拔萃吧?”田畴道。
“那是弟弟我不屑于去考。”田易道:“咱们姓田的,有必要去考进士嘛,就算是考取了,皇帝老儿就会重用我们吗?”
“进不进士的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但这不代表着你就可以吃喝玩乐,不求上进!老幺,没有真本事,即便有田氏宗族站在你身后,你又能做成什么事呢?”田畴冷冷地道。
田易却是一笑:“我反正抱好大哥的大腿便罢了,以后大哥从指缝里漏点儿给我,就足够我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对于这个惫懒的小弟,田畴还真不好说什么,这些年随着兄弟们的年纪越来越大,相互之间的龌龊也越来越多了,虽然无人能够撼动自己的地位,但终究还是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这个小弟弟,能让他心中还有最后那么一块兄弟之间的真情,也算是难能可贵。
田易要是一直这么保持这种态度,他并不介意让这个小弟弟一辈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国朝的进士有多难考,你们心中都是有数的。”田畴道:“能够得中进士的,怎么会有废物?你们觉得一个十七岁就考中了进士的人,是个能轻易对付的人,本来就已经犯了大错。”
田畴嘴里说着你们,眼中却只看着田真。
田易虽然是田氏在彭水地位最高的人,但办事的,却是田真。
田真微微低头。
“当然,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所以这件事情,也不怪你。这便是我秘密赶过来的原因。”田畴道:“实话告诉你们,对于萧家的调查,我们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年有余了。”
田易张大了嘴巴,田真也是愕然不解:“大郎,我们调查萧家干什么?难不成一年之前,您便未卜先知,晓得这个萧诚要来黔州为官?”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田畴摇头道:“我们调查萧家,只是因为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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