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国说得没有错,岑重的这一番操作,对于庆远军的士气打击的确是巨大的。
虽然士卒仍然在跟着他们的长官一起向前,但毫无疑问,在营地之中飘扬着的那面代表着三品高官的旗帜,对于他们是有着莫大的压力的。要知道他们庆远军的统制,也不过区区五品,而且还是一个武官呢。
他们可是亲眼见着自家五品的统制对一个七品的文官点头哈腰呢!
而现在,他们居然要宰一个三品的大官儿吗?
虽然统制说得铜铜铁铁的,但大家也不是傻缺,到了这个时候,大致也是猜到了一些缘由。这样的状况之下,你还能指望他们出死力吗?
不少心眼子活泛得,已经眼珠子乱转着四下打量随时准备寻找出路了。
也就只有胡茂的嫡系心腹们,才会不顾一切地向着对面发起进攻。
久经沙场的士卒,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士气最是敏感,这一进一出之间,表现在战斗场面之上,就是人数更少的营地内的军队,将庆远军反推而出。
胡茂又惊又怒,这事儿要是败了,他是什么下场可是不言而喻。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胡茂准备带队亲自突击的时候,龙英洞方向上,密集的马蹄声声传来,胡茂回头,脸色骤变。
旌旗招展之下,阮清政带领的交趾士卒正在狼狈逃窜,而在他们身后,百余黑甲骑卒正在肆意砍杀那些掉落在后面的交趾士兵,更远处,一队队的黑甲步卒正向着这边逼近。
际清政也输了!
如同一枚巨雷炸响在头顶,直接将胡茂给轰晕了。
那里来的这么多的敌人?
岑重从那里找来的援军?
完了,全完了!
逃!
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胡茂再不犹豫,一拉马缰,转身便跑。
他确信,自己完蛋了。
这里打不赢,输定了。可是回桂州,自己就能活命吗?
答案是不能。
以陶宏元付付昌荣的尿性,必然会嫁祸给自己,将带领庆远军袭击岑重的罪名一股脑推到自己头上,然后把自己悄没声息地宰了了事。
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之下,朝廷绝不会把他这样的高官怎么样的。
像自己这样的一个五品的武官,死了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的。
相反,只要自己还活着,他们就不敢把自己的家人怎么样,甚至还要善待他们,至于怎样向朝廷解释这件事情,那是他们的问题。否则自己孤独一掷的话,至少也能让他们沾一身的臊。
当胡茂转身这一光,庆远军立时便崩溃了。
剩下的事情,便是抓人,追人了。
阮清政肯定是要抓住的,胡茂更是不能让他们跑了。
从黎明之时开战,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这场战事便已经告一段落。
龙英洞。
黎发荣带着人去抓俘虏了。
萧诚与岑重却是美滋滋儿的喝着小酒。
熏腊的大块猪后腿肉红白相间,拿小刀切下一指厚巴掌大小的一块塞进嘴里,那滋味儿,即便是萧诚这种名副其实的老饕,也是享受不已。
关键是这猪后腿肉,完全是用松柏的青树枝熏制的,然后在熏得时间,再往里面加了一些中草药,那股子香味,是真正地渗透到肉的每一寸肌里。
这样的好食材,再用上哪怕一点点其它的佐料,都会是对他原有味道的一种破坏。
“好东西,好东西!”岑重抿了一口寨子里酿制的柿子酒,满足地道。
“以后这黎发荣就是你的下属了,想要吃还不简单,他能够让你一年四季都吃上这样的美食!”萧诚笑道。
“不不不,再美味的东西,天天吃,也就味同嚼腊了,像这样,偶尔来上一顿,那才是回味悠长,让人三月不知肉味,这便好,这便很好了!”岑重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多吃一点!”萧诚笑着又切上一块递给了对方。
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听这声响,便知是韩锬来了。
也只有这个家伙,才有这个份量和这份胆量。
换了任何一个人,靠近这两个人的时候,都是尽量地放轻步子小心翼翼的。
“事儿做得差不多了?”萧诚笑着又切了厚厚的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扬手扔给韩锬。
一伸手,韩锬稳稳地抓在手中。
“大部分都拢住了,近三千俘虏呢!”将肉塞进嘴里,嚼得油脂从嘴边冒了出来,韩锬道:“交趾兵大概有四百个俘虏,雷火洞、下雷洞加起来有六七百人吧!庆远军最多,超过了一千五百名俘虏。”
“嗯!”萧诚点了点头。
“二郎,你是不知道啊,在庆远军的营地那里,六七百个俘虏躺在那里,骨酥筋软,我们抓小鸡一样把他们抓了回来。哎哟哟,那个营地之中,到处都是他们拉得粑粑,好多人裤子里头都糊满了,那个臭哦。”韩锬兴致勃勃:“那些人手上,脸上都糊得是粑粑,我们拿水冲了好几道,才勉强能下手将他们捉回来。”
啊呃!屋子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韩锬戛然而止,有些奇怪地看着干呕的岑重。
萧诚的脸色也很难看。
“滚!”萧诚怒吼。
韩锬一转身,一溜烟儿地便出了门,走到门外,却又从门边探了一个脑袋出来,“二郎,我会让人把他们都洗刷干净的。”
萧诚大怒,扬手抓起盘子里大块的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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