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珊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顾漪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问道:“珊珊,你怎么了?”
陆珊迅速冷静下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坐下问道:“临川郡王不该还在红河郡么?莫表姐怎么见到他的?”她认识元琪的年龄太小了,按照常理而言,应该是不记得他的。
“陛下当年是说过,不许孝睿皇太子一家人离开红河郡,可太子殿下已经身故,临川郡王和舞阳翁主的身份又恢复了,谁还会管得那么严,只要他们不离开易州,也就可以了。”
原先,顾兰全家都是庶人了,看守皇陵不得离开的皇命自然要严加执行。
红河郡是顾家的老家,地处易州西南,东面挨着南越国,西面接壤朱夏国,沿着红河往下走上几十里便是暹罗国,完全就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和南方几个小国的关系比中原朝廷还要亲近。
太丨祖皇帝顾修开国之后,往上追封了三代人,又把顾家的祖坟重新修过了,美其名曰皇陵。
只是红河郡的皇陵和燕京遥京真正的帝陵比起来,无论气势还是规模,都不是一回事。
一直以来,发配红河郡看守皇陵都是对被贬谪的皇室子弟最严酷的惩罚。因为红河郡山高路远,物资匮乏,气候也是非常地诡异,在那个地方生活对享受惯了的金枝玉叶们来说,比死更难受。
不管顾兰曾经和皇帝有过怎样的不和,他都是皇帝捧在手心疼爱了二十多年的皇太子。
顾兰活着的时候,看着日渐长成的儿子,皇帝或许会有危机感,还会因为太子和自己政见不同废了他,可人一旦不在了,被人记住的往往就只有好处,那些不好的地方会自觉被人遗忘的。
因而很多人相信,皇帝不召临川郡王和舞阳翁主回京是不想触人生情,可他只要对王皇后和太子还有歉疚和思念,就早晚会想起他们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红河郡乃至整个易州的官员对这对龙凤胎的看守都放松了许多,他们偶尔离开红河郡,跑去易州其他地方玩玩,只要不离开易州的范围,也都被人无视了。
事到如今,皇帝绝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和嫡长孙嫡长孙女计较,他们趁机卖个好,对自己也没损失,何乐而不为呢,要是临川郡王回京能成大事,他们的投资可就变得很有回报了。
陆珊挠挠头,露出稍显苦恼的表情:“为什么我都不知道这些事?临川郡王在哪里?我可以见到他吗?”早知道元琪来了西川,陆珊再热也愿意下山的,可她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顾漪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没听到才正常,我也是偷听四哥和莫表姐的对话才知道的,估计是祖父不许我们几个小的参与进去,在家里下了封口令的缘故。”
陆珊闻言更坐不住了,按照顾漪的说法,元琪离开红河郡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不愿大肆宣扬可以理解,但是他连莫表姐都可以打交道,为什么就不能来见见她,难道他已经把她忘了。
陆珊对元琪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动力并非全然是他的美貌,她是把元琪视作自己的朋友的。
但是在元琪眼里,她大概就是个可爱的娃娃,就跟他收集的那些玩偶一样,只不过她会动而已。
六年过去了,元琪的爱好说不定早就变了,要不他怎么会跟莫表姐“眉来眼去”。陆珊不喜欢莫忧是一回事,可她必须承认,以时下的普遍观点而言,莫忧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
倒是她自己,越长越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要求,一路朝着野性美的方向狂奔而去。
“就是说五姐姐也不知道临川郡王在哪里了?”不管元琪变没变,陆珊始终想见他一面。
“真是搞不懂你,一个临川郡王有什么好看的,你实在想见去问大哥哥好了。”顾漪对陆珊的执着理解不能,能和莫忧勾搭上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哪怕是孝睿皇太子的儿子也一样。
时辰不早了,夕阳给远方的山峰印上了暗红色的光芒,陆珊和顾漪担心宁老夫人派人来催,匆忙带着小丫鬟回去了,差不多是快用晚膳的时辰了。
果然,她们回到碧玉山庄宁老夫人的院子时,丫鬟们已经在摆桌椅了。莫忧和顾滟一左一右坐在宁老夫人身旁,正在陪她说着话,不远处的顾二姑娘和顾三姑娘就要显得沉默许多。
“外祖母,我们回来了。”陆珊占着年龄最小,一头扎进了宁老夫人的怀抱。
“我的乖乖,你可轻着点儿,外祖母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住你这么撞。”宁老夫人话是这么说,其实中气足得很,顺势就拉着陆珊在自己腿上坐下了。
陆珊偏了偏头,细细打量了宁老夫人一番,惊叹道:“外祖母哪里老了,明明是风韵犹存,我们俩一块儿走出去,人家多半以为我是您的老闺女。”
“哎呦,你这猴儿,你这话要是让你娘听到了,看她不捶你。”女人就没有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年轻漂亮的,陆珊的话固然是夸张了点,可宁老夫人听了还是很受用的。
陆珊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笑道:“说我长得像她妹妹,我娘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捶我。”
宁老夫人抱着陆珊笑得喘不过气,这小妮子,性格真是太好玩了,嘴巴又甜得要命,可惜就是太小了,家里没有适龄的男孩子,不然她真想把人留在身边一辈子。
被陆珊这么一打岔,莫忧原先在说什么,宁老夫人不小心就给忘了。
用过晚膳,莫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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