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如何,自己才能保得那二人一命?这不仅关乎着李铮自己的脸面,更关乎整个蓬莱楼的声誉。李铮只一瞬就有了决断,他刚要开口说话,便让那胆大至极的小辈打断了。
“顾魔尊容貌昳丽风度非凡,今日我也算了却夙愿。”那二人中的一位猛然开口了,他虽然还在微微颤抖,却勉强镇定道,“诸多事端只因我而起,我这同伴却是无辜的,还望顾魔尊放他一命。”
另一位小辈弟子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仿佛从未料到这人能说出此等话来。
这一瞬极寂静又极漫长,顾夕歌终于淡淡道:“好胆识好气魄,我不过随口一问,谁料你们竟当了真。只看在我与李道友以前有过一些交情的份上,我就不会为难你们这群小辈。”
一听此言,李铮紧绷的心立刻松懈下来。固然顾夕歌喜怒无常凶名赫赫,但他却一言九鼎从不反悔,只此一点许多仙道中人都未能及得上他。
不知为何,李铮却忽然想起当年那少年剑修坐在台阶上,漫不经心地说何必在意地上蚂蚁的看法,那模样极高傲又极矜持,当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
今时今日,顾夕歌已然有了俯瞰众生的资本。也许就连自己在他眼中,也不过是那许多蝼蚁中的一只吧?
李正思绪如飞,顾夕歌却只冷冰冰道:“张师侄好威风,我何时用你替我打抱不平。你同你刚刚死去的师父不知在背后骂了我多少句,按理说你早该自己抹了脖子谢罪,怎么还有脸活在世间?”
随后那白衣魔修的目光却移到那擅自开口的年轻人身上,刀子一般锐利冰雪一般冰冷。
刹那间呼吸可闻。
原来大衍派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这姓张的年轻人方才那般作为,看似是颇为狗腿地替顾夕歌树立威严,实则不怀好意想将他的名声抹得更坏些。
蓬莱楼许多年轻弟子想,若他们是那姓张的大衍派弟子,被气地讽刺怕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看来九峦界中有关顾夕歌的传言倒有几分是真的,不光那人的剑光能要人命,他的冷言冷语更能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张时川却连脸都未红一下,他依旧微笑着道:“我好心好意替顾魔尊打算,简直再真心不过。您这般冷言冷语,可真伤透我一颗心了。”
作死也不是这么个作法啊,张时川话语中的讽刺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若这人还能活下来,倒真是了不起。
顾夕歌并不理会这筑基三层的小辈,只带着言倾径自而去。那一行人从张时川身边掠过半分也不犹豫,将他远远抛在身后,着实难堪。
周遭那些蓬莱楼弟子也活似见了鬼般离张时川远远地,他们簇拥着大衍派诸人一并离去了,中间辟出一条小径将张时川隔绝在一边。
那大衍派的筑基弟子却半点也不在意,张时川一步步悠闲地跟在他们身后,简直不能更自在。
蓬莱楼将大衍派诸人安排在祥鳞殿,态度不能说不恭敬。可他们一行人偏偏却与住在另一边的混元派撞了个正着,倒让人怀疑此种安排是刻意抑或巧合。
“顾道友,许久不见。”有人先开了口,声线极平稳。
“不如不见。”顾夕歌却只淡淡回了四个字。
若论整个九峦界顾夕歌最讨厌谁,陆重光定能占据首席无可动摇。上辈子的恩怨情仇本来就让顾夕歌恨不能立时将他这死敌一剑戳个干脆利落,从始至终他都想让陆重光死,纵然今生发展并不同前世一般,顾夕歌这夙愿亦未曾变更半分。
至于今生陆重光死缠不放还说心仪于他,顾夕歌只权当看个笑话。他根本没空理会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谁会在意一个死人曾经说的话?
这六百余年,他只与陆重光遥遥打过几次照面,敷衍了事半点不留恋。但顾夕歌却只今日之事怕不会那般容易了结,陆重光既然不要脸面买通了蓬莱楼,定会将所有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果然主子尚未开口,就有忠心耿耿的狗腿子在一旁横眉怒目道:“顾魔尊这话未免太不客气了,陆真君好心好意问候你,你竟半点也不领情,着实不知礼数!”
此等无礼之人,却根本不用顾夕歌开口应对。言倾就已笑吟吟接过话道:“横竖都是顾魔尊同陆真君说话,阁下这般修为低下,又哪有你插话的余地,着实不自量力!”
言倾语速颇快却字字清晰,只照原样将那人的话一句句驳了回去,立时博得蓬莱楼诸多弟子敬佩的眼神。其实那人化神七重的修为也并不低,但在身为练虚真君的这三人面前的确不够看。
那人本想在陆重光面前献个殷勤,却未料被言倾伶牙俐齿噎住了。他只微微眯了眯眼,立时大义凛然道:“我纵然修为比不上你们魔修,但却自有一身浩然之气。顾魔尊这数百年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人不耻,为此我今日就算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亦不会妥协半步!”
经此人一提起,蓬莱楼诸人立时想起顾夕歌弑师叛门的卑劣事迹来。纵然场面凝重无人说话,但许多弟子望着顾夕歌的目光却已开始悄然变化。
不太聪明也不太蠢,那修士先是摆明立场,说自己今日若是死了便是以身殉道,由此反倒博了一个好名声。而后又用大义掐住顾夕歌痛处,让其不好辩驳罢了六百年前早见得多了,着实令人腻烦。
在他想来,此次被陆重光堵住却并非口头上争执
喜欢手撕系统重生后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