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脸上是醉酒的红晕,眼底的高兴和悲痛矛盾的翻滚在一起。她枕在风青阳的胸口呢喃:“二十多年了,这座王宫终于又属于我们了,青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也多想哭?”
“……嗯。”良久后,他低低应了声。
“我忽然觉得从前受的苦都值了,以后我就可以专心的为你做各种事情,等着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死去。”
“……嗯。”
夕儿闭上眼,眼角溢出泪水:“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想和你分享这种心情。我知道只有你可以,青阳,谢谢你,真的谢谢……”她吐出口气,混着撩-人的酒香,醉意朦胧的笑说:“不知道该怎么分享这种心情好呢,不如,我们做些夫妻间的事吧……”
风青阳道:“我们不是夫妻。”
夕儿咯咯直笑:“哪怕是夫妻,也不像我们这样把灵魂都绑到一起呢。”
芙蓉帐暖,酒香撩-人,夕儿主动去吻风青阳的双唇,拼命的想要表达压抑二十多年的苦痛和一朝达成夙愿的欣喜若狂。
风青阳皱了皱眉,便也回吻她,然后一个翻身覆了上去,幔帐里春江水暖,低喘吟-哦。
夜深人静了,夕儿穿回单薄的衣衫欲要离去,风青阳拉住了她:“留下休息吧。”
她笑问他:“还有别的话想说吗?”
风青阳沉默了会儿,说:“明晚可还过来?”
“来。”她笑得艳丽无比,“白天也是可以的。”
五天五夜,两个人极尽缠-绵,夕儿总是在事后笑得妩媚动人,亦或是大哭出来。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压抑、多痛苦,就连风青阳大概也只能体会十分之一,他拉过夕儿,让她枕在他胸口,低声说:“往后搬过来住吧。”
夕儿懒懒的勾了勾嘴唇:“好啊,不过你也要想想,司巫权势滔天,所以只能任上三十年就得走人了,然后再选下一任的司巫,你看你要怎么办呢?”
风青阳自然有的是方法。
他任满三十年就悠然而去,走时还保持年轻的姿态,被世人赞誉为驻颜有术。
然后,新一任的司巫被选拔-出来,这个人,又是他,夺舍了原主的皮囊,再度接过大权。
如此四百年,一代又一代司巫都是他,夕儿被夏后氏奉为老祖宗,司巫宠着她,夏后氏的后辈们也不敢说什么,只当是她降服了他们。
到了今日,厌倦了不断夺舍的风青阳重新用回了最初的躯壳,也用回了初时的名字。
回忆的最后一幕,久姚看见他对夕儿说:“快了,魂契就快要完成了……”
久姚脑海里开始天旋地转,猛地醒了过来。只见自己又回到地宫中,手里的剑刺在夕儿心口。
夕儿像是死了,却忽然间一声哽咽,猛张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眼中的极致痛苦教久姚忍不住心酸了一下。
她知道,夕儿这是又走了一遍生死循环,受了遭宛如凌迟的罪,回来这世上。
“都看见了吧?”夕儿勾起唇角,那是一道无比讽刺的笑。
久姚心有余悸,真的没有想到,夕儿竟然经历过那样黑暗的过去。
她僵硬的把剑收回来,看着夕儿的心口又涌出汩汩鲜血。夕儿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忽的笑起来:“所以别白费功夫了,你杀不死我的!我早就试过很多种死法了,不管死的时候再痛苦,还是会回来这个世上。”
久姚的心隐隐作痛,她因夕儿的遭遇而心软,却知道眼下她们是对头,不能轻易放过夕儿。久姚说道:“虞期说过,所谓魂契,是各取所需,你需要的我都知道了,那风青阳呢?你都帮他做了什么?”
夕儿嗤笑一声,不语。
久姚心里却猜出了点端倪:“他让你做的事和那些怨鬼有关是不是?他为什么要弄那么多怨鬼?他的目的难道不止无赦吗?”
夕儿冷冷呢喃:“我不会告诉你的。”
“但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良心过得去吗?”久姚道:“你害死的人不少吧,还和魔族为伍,难道你真想让风青阳复活魔帝蚩尤,再掀起腥风血雨?”
“腥风血雨,与我有关么?”夕儿笑的更加讽刺,“我的亲人、故友早就死了,历代夏帝唤我老祖宗,在我眼里却如同陌生人。我的生命里只剩下青阳了,别的人是死是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小姑娘,你太傻,竟看不出来么?如今的我就是未来的你呢。”
久姚心里一怵:“你什么意思。”
夕儿冷漠的笑道:“待你也活上四百年,就该明白你的世界里只剩下岷山君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你跟我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陪在你身边的是你丈夫,而陪着我的是和我灵魂相连的契约者。”
“你……”久姚无言以对,看着夕儿半晌,伸出手到她的怀里,把她抱着的那个虞期的长颈小瓶夺了过来。
夕儿惊喘:“你要做什么?”
久姚打开小瓶,念动口诀,将夕儿收了进去。瓶子里传来一阵阵膨胀的感觉,显然是夕儿在反抗。
“施久姚!你干什么!你想怎么样?”
久姚道:“师父说过这瓶子是宝器,里面的灵力养人,你在里面待一待也好。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通知到风青阳,你先老实休息吧。”
“施久姚,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后面夕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被吞没了。
长颈小瓶变得冰冰凉凉,被久姚焐得温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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