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舔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走到萧衍身边蹲了下来,哈哈地伸着舌头仰望着萧衍。
商岚这才转过头。萧衍一直低着头,商岚看了一会儿才察觉到奇怪,歪头打量萧衍:“你是在哭吗?”
“为什么不疼,为什么不疼呢……”萧衍低头握住她的手,“都怪我……”
即使她半边手臂感觉不到疼,萧衍握着她的力度依然很轻很轻。他低着头,肩膀轻微抖动着。大黑担忧地望着萧衍,抬起爪子拍拍他,呜呜地低叫着。
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开玩笑的男人,现在因为一点小伤蹲在自己面前哭泣。商岚突然觉得他挺可爱。她俯身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不怪你。”商岚笑着擦掉他的眼泪,“所以别哭了,小孩似的。”
萧衍在她怀里闷声道:“我马上就让她离开。”
想到张兰之前在医院的举动和昨天萧衍对她说的话,商岚觉得张兰不会轻而易举地听话离开。但此刻她只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再多抱萧衍一会儿,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萧衍陪她吃过早饭,就去了隔壁。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商岚抱着小白趴在墙边,隔壁的争吵多多少少都能听见。
过了两个小时,争吵叫骂声才渐停。
商岚没有出门看,在家等到晚上,萧衍终于回来了。因为萧衍脸色不太好看,商岚也没有问。
萧衍摆好碗筷喊着饿了,笑着拉她上桌吃饭。
吃饭的时候,商岚余光总落在萧衍的手上。他左手的手背有几条红红的抓伤,无名指处也有一块红。
看起来,张兰想要摘他手上的戒指,撕扯的时候弄伤的。
张兰的美甲很长,划的伤口也比较深。
萧衍像往常一样准备挽袖子洗碗,商岚起身拦下他,握住他的手:“放着吧,一会儿我来弄,我先帮你上个药。”
药匣还放在茶几上。商岚拉着萧衍坐下,用棉签沾着碘伏消毒后,吹了吹。
萧衍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些,笑着弯腰凑近她:“再给我吹吹!”
商岚想到两个人难得的周日休假,被张兰搅了个乌烟瘴气,萧衍也怪可怜的,就又给他吹了两下。
“我们带着小白和大黑出国生活怎么样,”萧衍盯着给自己贴创可贴的商岚,“我在加拿大有一栋房子,院子里种了很多白色的玫瑰,不远处有森林,空气很好,经常能看到狐狸和松鼠。你如果想结婚,我们就结婚,你如果想继续当医生,就开个诊所,我赚的钱你管着,等以后生孩子了……”
“萧衍,谢谢你。”商岚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可我们这样离开,怎么有点像逃跑呢?”
萧衍扶额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已经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商岚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问:“张兰现在住在哪?”
“我先把她送到朱龚家了,不过她可能不会老老实实地待着,”萧衍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商岚,“我怕她再伤害你。”
他的手在自己小臂摩挲,商岚覆在他手背安慰:“不会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萧衍低头抱住她:“如果再有危险,你就先跑,一定不要管我,知道吗?”
商岚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我跑了,你怎么办?”
“我跑得快,能追上你。”萧衍抱得紧了些,“我是尾生,这辈子抱定你了。”
“尾生抱柱,至死方休”的典故被他用错了,商岚笑他,笑着笑着眼底就热了。萧衍各种语言用的很顺,但古汉语典籍却非常生僻,为了和商岚融洽交谈,最近在恶补古籍典故。他在努力靠近她,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思想上。
商岚不再像去年一样担惊受怕。因为她知道,无论张兰做什么,无论任何人,都不能将她和萧衍分开。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感觉到了宿命般的力量,将他们拉近,彼此依赖交融,即使强行分离,也必然带走彼此身上的一部分继续生活下去。
他们都曾经一个人生活,分开了也能一个人好好地活着,但总有某些情感只有在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得到圆满,这段感情旋律之中从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和音,没有人能插入,也没有人能打断。
无论是边疆的小屋,还是喧嚣闹市,抑或是他许给她的安宁未来里,他们都会在一起。
商岚想,她是相信一见钟情的,就像爱上一朵花,一阵风,一朵云,一只撒娇耍赖的大肥猫,一个站在雪地上抽烟的黑衣男人。
爱是不需要考验试炼的,爱了就是爱了,在爱上的那一瞬完成了,在爱上的那一刻永恒了。
这天晚上,商岚抱着萧衍,睡得特别安宁。
有人安宁,有人恼。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商岚和萧衍还没醒,朱龚就黑着眼眶跑来了。见萧衍开门,朱龚抱头蹲在地上耍赖:“你赶紧把那女的从我家里弄走!你不弄走她我就来你家当电灯泡!”
新年过后,朱龚就和吴晓在她家附近开了家小药店,之前一直在准备复习考博,每天熊猫眼,偶尔带着吴晓来蹭饭,都要抓紧时间用手机背单词。这样拼命背考的朱龚崩溃地蹲在她家门口,左边蹲着一只大黑,右边一只凑热闹舔爪子的小白。商岚都想给他面前放个纸盒,再丢一百块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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