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凌面沉如水,一字一顿道:“水火之怪。”
赫子辰不知道这水火之怪是怎样的凶物,而其余人却在听到这几个字时倒抽了口凉气。
“这……”紫竹下意识看了眼赫子辰,像是回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神里隐隐透着担忧和骇然,她颤声道,“这怪物,它竟还没死?”
看样子这怪物还是老相识。赫子辰一头雾水,但见几人面色凝重,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这水火之怪以前出现过?你们都见过?”赫子辰问。
“不,我等都只是听闻,只有两个人亲眼见过……”圣凌没有做声,倒是阿赦答道,“水火之怪名九婴,身形庞大,有九头,能喷水火,食人……当时那怪物被重伤后逃窜,从此销声匿迹,大家都以为它已经作古,却不想今日又重现蔽日林兴风作浪。”
不苟言笑的少年最后几句话竟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痛恨之中又藏着一丝本能的恐惧。太可怕了,那怪物,幸好这回它只是喷火将他们逼退,不然……他心有余悸,又暗恼自己竟生了怯意。
身为摘星楼的人,他们在别人眼里是宛如仙人般的存在,但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少年,面对那传说中的凶兽还是会隐约害怕。
“你们不要太紧张了,”赫子辰见他们面色凝重,忍不住开导道,“当时不是制服过那怪物一次?有一次就能有两次,再让当初那两个人去对付它不就得了!”
他自觉说得还算有道理,但却没有因为他的提议而松一口气。
“陛下,”紫竹咬了咬唇,上前一步道,“当年亲眼见到那怪物的两个人,就是国师大人……和您啊。”
紫竹一直忘不了赫子辰被背回来的样子,衣衫破烂,遍体鳞伤,皮肤表面一层焦黑,头发被烧短了一半,其形容狼狈哪里看得出当初神采飞扬的小公子的半分模样!
赫子辰昏迷了整整七天,身体极度虚弱,又发了烧,几乎命悬一线,但顽强的意志让他撑了下来。只是那七天里,他连在昏睡中都不得安宁,一直在口中念叨着“水,水……不!火!”、“小爷弄死你”、“圣凌,小心!那怪物又来了!”
从来没见过自家一向活泛的小公子落到那般光景,紫竹等几个近身女侍都心疼得忍不住掉泪。
赫子辰醒过来后跟没事人似的,还颇有胃口地吃了好几碗没滋没味的白粥,只是照镜子时才露出那么点故作忧郁的眼神,他摸着自己卷翘的发梢叹息,“紫竹啊,你们公子我再也不像从前那般俊美了,你们可不要变心啊。”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才有人隐约觉得,一直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辰,在心性上其实比他乖顺温厚的兄长更适合国君位置。
“什么?”赫子辰吃了一惊,诧异地望向圣凌,“当初,我……和你伤的那怪物?”
圣凌没回答,但看那神情显然是默认的。
赫子辰震惊了。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该是个英雄,却也接受自己不是的事实,当有人告诉他,他当真英雄过那么一回时,他却有些不敢置信。
他居然真当过英雄,嘿嘿,赫子辰想,这比说他当过怂包还要奇妙。
阿赦依然面无表情地看了赫子辰一眼,心里却有些复杂。他突然想起来,那时的圣子和公子辰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论年纪比现在的他还要小些,在那种情况下,能给自己留个全尸已是天大的造化,可他们活过来了,不止没死还重伤那怪物。
尽管从私心来说,阿赦觉得是圣子本领超群才能从九死一生中杀出血路,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国君并不是什么绣花枕头。
“那还不简单!此事就交给朕和国师大人不就行了!”赫子辰大喇喇地道。
“不行!”在场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表示反对。
赫子辰觉得很没有面子,不耐烦道:“有什么不行的?既然当初我们能解决,如今便没有倒怕了那怪物的道理!”
青松悄悄朝圣凌望了望,见其没有开口的意思,知道这位国师大人是不想亲自开口说让陛下不悦的话,于是只好自家的主子自己伺候了。
“陛下有所不知,”青松道,“这九婴乃是上古凶兽,其险恶远非一般妖物可比,当初陛下和国师大人虽侥幸逃生,却也身受重伤,何况……陛下您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有通天手段又怎么使呢?”
说得倒还有理……
赫子辰想了想,又道:“无碍,让国师大人和朕讲讲,再演习几回就是了。”
“不可。”这回是阿赦出声道,“国师大人元气大伤,还未恢复,不能再去冒险——圣主,请让我和阿舍带人去对付它吧。”
赫子辰忙问:“圣凌怎么了?”
圣凌道:“无碍。”
“……”阿赦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地道,“陛下您难道没发现,国师大人的头发变白了么?”
赫子辰心头一震。
他当然发现了,圣凌那一头银白的发色太过扎眼,但那颜色白得纯粹,白得好看,配上圣凌那无双的容颜,甚至有几分圣洁的味道,以至于他都以为圣凌天生就是这种发色,原来竟不是么?
……对啊,赫子辰突然想起来了,在琴灵的记忆里,少年圣凌也是乌黑的头发。
心脏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赫子辰转头,怔怔地望着圣凌如月照积雪般的银发。他想,真是奇怪了,明明之前还觉得十分好看,怎
喜欢魔界储君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