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怒无常的模样的确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她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不过后半夜准备休息的时候她又犯了难,从前那大半年他都是直接倚在洞口睡觉的,但现在他受了伤,又恰逢冬天,还睡在那里怕是要伤上加伤。
但若是让他到里头来睡,练霓裳又觉得不太合适。
玉罗刹像是看穿了她在纠结什么似的,直接帮她做了决定:“我去外面睡。”
练霓裳:“……算了,太冷了,你别出去了。”
“你不介意的话,我是无所谓的。”他耸了耸肩。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收回了,练霓裳分了一块虎皮毯子给他后就钻到石床上的另一条内闭上了眼睛。
不是她没有警惕性,而是她太清楚玉罗刹的武功有多可怕了,如果这人真要对自己做什么,别说睡在这洞内或者洞口了,哪怕把他赶出去他也一样有本事再进来。
既然如此,她警惕不警惕还有什么意义吗?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个人在这里的关系,这一晚她睡得尤其不好,还梦见了自己许久不曾梦见的那个人。
但奇怪的是,时隔这么久再在梦中见到那个今生再不会与她相见的人,她发现自己竟比当初期待的平静更平静,心中半点波澜都没有。
后来半梦半醒之前她听到身旁有另外的动静,那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彻底忽略不了,她刷的一下睁开了眼。
“醒了?”声音近在咫尺,竟是直接贴着她耳边的。
练霓裳很久没被人靠得这般近了,只觉浑身都不对劲,当下连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都没有顾,下意识就要挣脱他下去。
可惜不管是功夫还是力气她都不及他,挣了几下反倒是把自己身上盖着的虎皮毯子给挣掉了。
她也是这才发现,玉罗刹只是躺在她边上而已,他二人身上还是各盖着各的,但纵是如此,也足够她皱眉了,“你怎么上来了?”
“你半夜梦魇,我想叫醒你,结果刚一伸手就被你拉上来了。”他说得一本正经。
练霓裳信他才有鬼,但下一刻居然听到他又问了一遍:“所以说一航到底是谁?”
清晨的山洞里安静得能听到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练霓裳深吸了一口气,答案也和一年前那样没有分毫变化。
“一个不重要的人。”
但她心里知道,其实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起码现在她听到这个名字是真的没有半点在意了,也再不想追溯什么过去,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
玉罗刹好整以暇地倚在那看着她下去梳头,看着那些雪白的发丝从她手指间穿过,忽然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头发变成这样和那个人有关?”
她动作一顿,却也没否认。
虽然短暂地耽搁了一下,但不一会儿后她还是梳好了头,等到了习惯性用头巾把头整个包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那块头巾好像还在他那里。
“放哪了?”她问。
“什么?”他假作不知。
“我的头巾。”她也不同他绕弯子。
玉罗刹盯着她看了会儿,没有动,“这样挺好的,何必一定要遮起来?你以前说怕吓到人,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哦,勉强算上另一边的荆无命和路小佳吧,你谁都吓不到啊。”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习惯了遮住整张脸后,不戴上头巾她总觉得空落落的不对劲,就在她想着不然就重新做一条算了反正她还有好几件在天山这样的地方根本用不上的衣服的时候,她听到玉罗刹再度开口道:“何况这么美的脸,遮起来岂不可惜。”
练霓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道男人说起称赞人的谎话来果然都是一样的,哪怕武功再高也是。
“行了,不还就不还吧。”反正正如他所说,这一带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在,她的担心根本派不上用场。
之后她就出洞去练剑了,山巅风大,没了头巾的遮挡刮在面上到底不太舒服,一套剑法练毕,她白皙的脸庞已经被吹红了大半。
玉罗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不过却没像以前那样上来指点她的剑招。
练霓裳想到他受了伤,也没提再打一次试试的事,收了剑提气掠到他边上,诚恳地对他说了一声谢。
“可能还是比不过你,不过也算是有改进了。”她说。
“能改过来是你自己的本事。”他并不邀这个功,反而又夸了她一句。
这一趟他只呆了不到十日就走了,临走之前也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请她喝酒,只轻声问,等我下回再来时你还会不会在这里?
练霓裳点头说会,但是你为什么要再来?
他想了想,问:“你知道那时我为何要去云南找你么?”
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她也回答得没有半分疑虑:“因为你想看看是谁在冒名顶替?”
“是。”他笑了出来,转过身大步往山下走去,而他的后半句话也因此差些就消散在风中没能送到她耳边。
他说的是,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这次为何还要来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是喜欢你啦【。
剩下的就比较水到渠成了,毕竟教主只要说出了口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因为是番外,我也不能写太长的关系所以这中间的感情变化可能显得不是太明显……但你们知道我一直很喜欢这种意犹未尽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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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个燕南天的就没啦,我写了好几遍怀悦追花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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