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两人起身,齐王促狭地看了一眼权墨冼和方锦书,对方孰玉道:“既然都走了,我们也去走走。对了,本王新得了一张帖子,还未来得及请教先生。”
不过片刻功夫,这里的人就只剩下权墨冼与方锦书两人。就连伺候的丫鬟,也都极有眼色地退了开去。
权墨冼看了一眼方锦书:“四姑娘可是坐得累了?要不要起来活动活动。”
于他而言,就这样和她坐在一起,也是幸福的事情。
方锦书冷声道:“权大人好大的官威!能请王爷替你求娶,还问我做什么?”
权墨冼微微苦笑,他就知道她会生气。他小心翼翼道:“四姑娘,等合适了,我自会慢慢解释给你听。”
非是他不愿眼下解释,这里实在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方锦书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偏过头去不看他。
“四姑娘?锦书?书音?”权墨冼连接唤着她,她也是不理,起身换了一个离他更远的位置。
权墨冼挠了挠头,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等我们成亲后,我给你烤野兔吃?”权墨冼想起那年在北邙山上,她明明馋的紧,却优雅十足的一点一点吃着野兔,就觉得心头温暖。
野兔?
这个词,将方锦书带回了那年的冬天,想起了他傻乎乎地拎着烤到一半的野兔,淋着雨的场景。那时的权墨冼,还是一名心思纯净的少年郎,冒着傻气。
她实在是再绷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不生气啦?”权墨冼大喜过望,忙坐到她对面,看着她道:“那就说好了,成亲后我就给你烤。”
“嗯……”他支着下颌思索着,道:“烤野兔的话,要新鲜才够好吃。所以,我们去庄子上住上两天,然后去山上抓来烤。”
“对了,我还得去买个庄子。”他入了和丰镖局的商队的股,还没有去置办田地。
权墨冼兴致勃勃道:“你说,这京郊哪里的庄子好?东郊是不错,但人太多了些,容易撞见熟人,玩也玩不清净。”
“要不,还是去北邙山脚下找一座?左右我们也不靠收租子过活,土地贫瘠些也无所谓,能带着你上山玩就好。”
他自顾自讲了一大堆,方锦书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这个人,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权臣吗?她捂住眼睛,算了,她收回刚刚所想,这个权墨冼仍然冒着傻气。
“书儿,你说怎样?”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权墨冼对她的称呼,已经变了好几个。
“谁说要嫁给你了?”方锦书放下手,淡淡道:“权大人买不买庄子,与我何干。”
“又生气了?”权墨冼瞅着她,道:“你不反对,那我就让刘叔去买了?”
“你……”她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脸皮恁的厚?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你同意了只是不好意思讲。”权墨冼道:“等成了亲,我就把家里那几个钱都交给你。这个庄子,我就先买着,你要不喜欢卖了再买别的都成。”
“对了,你住惯了大宅子。我让人把皇上赏的那座宅子收拾出来,我们在那里成亲好不好?我没搬不是我念旧,是嫌麻烦。而且家里就我们几个人,住进去空空荡荡的不热闹。”
“你进了门就不一样了。”权墨冼絮絮叨叨:“光伺候你的丫鬟仆妇就不少,我再给你添点人手,千万别累着你……”
方锦书瞪了他一眼,道:“闭嘴!”这还没嫁给他,说什么婚后的生活。
权墨冼忙以手掩口,只露出一双眸子,连连点头。
他那模样实在是可笑,方锦书想笑,又怕他得寸进尺,便使劲憋着。
过了片刻,权墨冼陪着小心问道:“我陪你去四处走走?”
“这是王府。”方锦书飞了他一眼,不论走去哪里,不都一样么?
在夕阳的余晖下,她的面庞光洁如暖玉,柳眉飞扬,眸子灵动。这一眼,似娇似媚似嗔似喜,直看得权墨冼魂飞天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有风拂过,她头上的流苏簪子轻轻荡着,一如他的心。
“呆子!”方锦书轻声啐道。
不知为何,方才他呆呆看着自己的神情,让她平静如深潭的心,泛起了几丝涟漪,连绵、不断。
“走吧。”她率先举步,不敢再看他一眼。
傍晚的园林,景致如诗如画。两人徜徉在其间,宛如一对璧人。
宫里的旨意来得很快。
曹皇后看了齐王的信,便知道了为何要换人的原委。她心里后怕,险些就害了他的女儿。
若方锦书果然嫁给了肖沛,那岂不是自己亲手将她推入了火坑?
自己原本是秉着报答的念头,最后反而做了恶事。
齐王替方锦书所求的县主,她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她是皇后,不仅母仪天下,还统帅着所有的内命妇。县主品级并不高,她完全可以做主。只要事后去宗正寺报备即可。
在这种补偿心里下,她还额外给了方锦书赏赐,作为两人的新婚贺礼。
司岚笙的诰命,自然也没有什么障碍。她一并下旨,着人前去准备一应的诰命服饰、金印等。
“方氏锦书,贞静贤淑、纯良瑜端。特赐婚给权墨冼,望两人携手和美,方不负本宫期望。”宣旨太监读完这短短的圣旨,接下来是一大串赏赐。
方锦书受封为县主,遥领山南道一个县作为汤沐食邑。另赏赐金百两、银千两、绢千匹、珠宝头面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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