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了半晌,卫亦馨仍是没有头绪。
唯一能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其余事情仍如同她前世知道的那样,在按部就班的发生着。
可是,仍然有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这些事情,她也是偶然间才得知,派人去一一查证之后,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事情,都和她在前世所知的不一样了。
而这些事,最大的也就是原本应该寿终正寝的老御史,奇迹般地挺过了上个冬日。最小的,是有一间市井之间的老板娘,关了店铺返乡。
卫亦馨按着发痛的额角,清冽的空气也不能缓解她心头的郁结。
她总觉得,这所有脱轨的一切,就好像被人慢慢编织的一张网,在朝她收拢。而她,就像是那网中的蝴蝶,扑腾着,试图去撕裂,挣脱。
“啊!”
卫亦馨捧着头大叫一声,鬓角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晓雨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子:“郡主,郡主?您怎么样,婢子去请太医来瞧瞧。”
齐王府里,太医院会派出太医在府里坐镇轮值。
卫亦馨按着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摆手道:“不用。”
自己的事自己知,她这是心病,非药能够医治。
这大半夜的,惊动了太医就等于惊动了大半个王府。待太医诊完,却说不出病因之时,免不得要被人背后嘀咕几句。
她一向是帝后面前的乖乖女,怎么能做这等事情。
“婢子给您按按。”晓雨伸手,替卫亦馨缓缓按着太阳穴,尝试着劝阻道:“秋夜寒凉,廊下风大,郡主您千金的身子可受不住。”
“不若,婢子给您准备一桶药浴,您泡泡解乏,也好睡觉。”
卫亦馨允了,左右都是想不明白,还是让自己舒服一点。
她不知道,她所想不明白的那些变化,有些是方锦书有意为之,用来混淆她的视听。有些则是因为她与方锦书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这些人,正因为微不足道,所以才能被轻易改变。
就好像那名御史,之所以能安然度过上一个冬日,是因为苏良智在第一次上京时,替他看诊。这是因为方锦书,而间接产生的变化。
而那个糕点铺子的老板娘,则是方锦书因为知晓她日后的命运,暗中资助了她,让她离开京城。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方锦书这样做,是要让卫亦馨习惯这种变化,习惯被改变的事实。
林林总总的事件,和她、和方家有关的并不多。就算卫亦馨去一一求证,她也不怕。
如此一来,卫亦馨总不会一直将眼睛盯在她的身上,而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
翌日,随着公鸡的第一声啼鸣,天色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洛阳城苏醒过来,新的一天又拉开了序幕。
天空中,云层阴阴的压在人们的头顶,一轮秋雨正在酝酿着。
“姑娘,请用茶。”芳芷端了一杯花草茶给方锦书,芳菲拿着一方罗帕替方锦书拭汗。
此刻尚早,方锦书已经练完了一趟拳,入房内更衣。
温热的茶水入喉,甚为熨帖。方锦书弯了弯嘴角,手脚麻利地换了一套家常的衣裙。
在前世,她就很喜欢喝宁先生配制调理出来的花草茶,今生总算能正大光明的喝到同样的味道。
自己可是百草味的股东哩!
她心情愉悦地想着。
换好衣服,她用罢了早饭,正要去明玉院里请安,春雨在外面禀道:“姑娘,今儿大夫人的心情,很是不佳。”
“可是因为昨儿的事?”方锦书问道。
“婢子听红霞姐姐说了,正是因为权大人。”
权墨冼在酒楼里公然拒绝齐王宴饮,声称对方替他赐婚的对象“克夫”。这件事,在昨日还未过完之时,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司岚笙,怎会不知道?
恐怕,这当口有不少人,在偷偷看着方家的笑话吧!
方锦书颇有些头痛的想道:权墨冼你真是够了!好好地演什么?先是公然决裂,接下来,恐怕就该轮到苦肉计登场了。
这种事,就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吗?
她张开双臂,让芳菲替她穿上外袍,道:“我知道了,这就去母亲那里。”
对司岚笙,她不能明说,只好慢慢哄着。
她到了明玉院,司岚笙正用完早饭,神情不愉。
见她来了,忙挤出笑容道:“书儿来了?先坐坐,等泉哥儿媳妇来了,我们就去慈安堂。”每日,方家的媳妇晚辈,都要去给方老夫人请安。
方锦书早来了一刻钟,乔彤萱还未到。
“母亲,女儿都知道了,有什么事您别放在心里。”方锦书温言道。
“嗨,瞧这孩子。”司岚笙心头难过,抚着她的面颊道:“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难过呢?每回都反倒是你来安慰母亲。”
“这有什么可难过的。”方锦书笑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是?!”司岚笙愤然道:“亏我们还一直帮衬着他,真是良心给狗吃了!”
因权墨冼救了方锦书的恩情,自打他抵京以来,在大事小事上,方家都帮过不少。甚至连如今的后宅,都是让嬷嬷去调理规矩,权家才能似今天这般有章法。
“母亲,我们帮他,又不是为了挟恩图报。”
“是没想过他要报恩,但他也不能这样啊?”司岚笙越想越气:“竟然那样说你,还被那么多人听见。”
“他一定是故意的!”
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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