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挑眉,这话说的可真是字字诛心。
这不摆明了在暗示所有人他将吴侯赶出去,是怕他揭了自己的短下不来台么?
“什么人!”京兆尹一声怒喝:“此乃公府大堂,什么人在刺胡言乱语,就不怕王法了么?”
“什么是王法?”纤细一道女子身躯由远及近走了进来,女子不过简简单单一袭水色纱裙,头发也只用发带给随随便便扎了。再没有旁的装饰,却叫人怎么都挪不开眼。
她清美的面庞上带着温良无害的笑容:“王法是写在北齐大律上的,可不是刘大人您随便张张嘴说了就能算的事情。”
“你是什么人?”京兆尹沉着脸,毫不介意将自己气场全开。吴侯他不想得罪。
一个小丫头他还能怕了不成?
“来人。”他沉声喝道:“将这扰乱公堂的女子拿下,压入大牢,择日……。”
择日了半晌,下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只因大堂正中那清美女子慢悠悠抬起了一只手臂来,她素白修长的掌心当中扣着只小巧的五色令牌。令牌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出来的,很是光华夺目,尤其是正中间那一个血色的魂字。似乎缠满了阴森的鬼气,叫人瞧一眼便莫名的觉得不寒而栗。
“魂部办差,闲人回避。”她说。
这话说完,眼看着从大堂下方密密匝匝的人群中一下子便挤出了好些个穿着黑衣绣火红彼岸花的蒙面人出来。那些人原本是没有的,在唐韵话音刚落的当口一下子便有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谁都想象不出。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从这么拥挤的人群当中出来的,便如一下子从地上长出来的一般,毫无征兆。
那些人行动异常的迅速,却终是没有半句话。只将大堂里空着的一张椅子搬在了唐韵身后,之后拿着个描金绣凤的厚实的云彩般的垫子铺在了椅子上这才一声不响的退回到了椅子后头。
唐韵朝着椅子看了一眼,眼皮子几不可见的跳了一跳。乐正容休调教出来的人都一定要这样的张扬么?她如今在公堂上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你们不打招呼就搬了人家凳子来坐也就罢了。还……
弄那么一个奢华的垫子出来,这到底是打人脸呢还是打人脸呢还是打人脸呢?
不过……好喜欢!
眼看着清美女子慢悠悠的,优雅而端庄地坐了下去。
“所以,现在无关紧要的人可以退堂了。”
京兆尹嘴角抽了抽,做人嚣张到这样的地步真的没有问题么?
整个大堂里头,最最无关紧要的人可不就是你自己么?叫别人离开这种话她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可是……这种话他能说么?敢说么?
“敢问……。”京兆尹咽了咽口水:“这位……姑娘……大人,您是哪一位?国师大人指派了您过来,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唐韵懒洋洋靠在了椅背上:“并不是他指派我过来的。”
京兆尹眨了眨眼,是他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不是他指派过的是……什么情况?
“我来这里呢。”女子清冷的声音不在意的缓缓说道:“不过是因为我自己想来。”
“你……。”京兆尹觉得自己的涵养已下线:“请问尊驾到底是哪一位!”
“她啊。”
还没等唐韵说话,便听到有尖利而刻薄的女子声音冷哼着慢悠悠说道:“她可是咱们北齐现如今最风光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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