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叔?”老路艰难地喊了一声,对面的渔夫和记忆中的救命恩人实在太像了。
“宝儿啊,老爷爷给你糖你说谢谢了没有啊?”渔夫并没有注意到老陆脸上的异样,蹲下来问自己的儿子道。
“我说了,老爷爷说要到我家来做客哩。”小孩子答道。
渔夫点点头,站起来看向老者,脸上带着疑惑道:“老先生,您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你的儿子……也叫宝儿?”老者脸上的表情更震惊了。
“是啊,他叫高宝儿。”渔夫答道。
“那你,你……是不是叫高昌珉?”老陆问道。
“咦?您是怎么知道的?”渔夫好奇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老陆几乎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旁边的记者激动了,这架势,难道是有什么秘闻隐情?
老陆沉默着,让人推着他在渔村的小道上走着,果然,他看到的人,一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一如当年,所有人都没变,变的只是身上的衣着,和身后的建筑。
老者迷茫了,他觉得这比梦境还要离奇,怎么可能呢?整个渔村的人,难道全都长生不老?时间在他们身上定格了?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外人没发现呢?如果是在美利坚,这样的奇怪村子早就成为军事基地级别的禁区,展开秘密研究了,怎么可能对他这个刚刚回国的华侨开放呢?
听说华国的户籍登记制度是很严厉的,这里的家家户户,肯定都被登记在册了,为什么就没人发现这里的人都不老不死,小孩都长不大呢?
“老乔照相馆”。
老者突然瞥见了一个低矮的建筑门口,挂着一个看似饱经风雨剥蚀的牌匾。
这老式照相馆里黑漆漆的,又一条窄窄的甬道通往里面,从入口处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名堂。
“啊!”他突然眼睛一亮,让自己的孙子推着他到了照相馆门口,然后转头对跟着的人说道:“你们能让我单独进去一会儿吗?”
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点头应是,他们觉得这位可敬的侨胞可能有轻微的老年痴呆症,一路上神神叨叨的,虽然他能猜到别人名字这一点是很奇怪就是了。
那个报社记者就不乐意了,腆着脸想要跟进去,被老者的孙子挡住了。
老者自己转着轮椅,沿着照相馆的水泥地面往里面走去。
“鹧鸪飞,雁南归,夜莺唱得游人醉……”老者一边往里走,一边唱着古韵的长短句,门口的记者抓耳捞腮地想着,怎么也想不起来,古代何时出现过这首诗词。
“霭雾浓,霜渐重,海浪拍出渔人冬……哈哈!是哪位老友来访了吗?”一个同样苍老的声音从照相馆传出。
不多时,甬道里亮起了昏黄的灯,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出现了,她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先是一愣,然后又抿嘴笑了起来:“客人,是来照相的吗?黑白照5分钱一张,彩色照1毛钱。”
门口的记者听了一愣,这年头除了平面模特,谁还拍黑白照?而且多少钱一张?5分?什么时代了?新版的华夏币已经没有1分钱和5分钱了啊。
“我擦大新闻啊!”记者的直觉让他心跳加快,但是看到老陆那吃肉喝奶长大的混血儿孙子,他也不敢强闯——好家伙,将近两米的身高,壮硕的身材,像座铁塔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业保镖呢。
暗暗记下这里的地址,等这陆老走了,他是要来回访的。
…………
“我要拍彩色照,于婆婆。”老陆说道。
“那就跟我来吧!”老婆婆点点头,拄着拐杖往里走去。
里间,是一个挺小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各种老实的摄影设备,全都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风格。
如果有懂摄影的人进来这里,一定会乐疯了,因为这里简直就是上个世纪初期摄影设备的博物馆,关键是这些家伙事儿都被人保养得很好。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非常多的相框,可惜,因为受潮或者密封问题,很多照片都糊了。
“于婆婆。”老陆又喊了一声。
“你是村外人,刚才那首词,除了本村的,知道的人太有限了,那些人……不说也罢,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老婆婆调整着设备,说道。
“于婆婆。”老陆的眼眶有些潮湿,指了指墙上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张黑白照片,这张照片没有糊掉,上面是两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那张照片里,咧嘴笑的那个孩子,就是我啊!”
“嗯?”老婆婆手里的动作一顿,摘下了老花眼镜,走到了轮椅边上,仔细端详着老头的面貌,然后又看了看墙壁上的照片。
“哎呀呀,不得了。”老婆婆说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是当年落海的那个小孩子吧?”
“是我啊!于婆婆。”老陆说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没变呢?我遇到了很多熟人,除了衣着打扮,他们真的一点都没变,周围的建筑也都变了,我以为我在做梦呢,然后我见看见了照相馆,只有这里没有被拆迁,我寻思着,或许,于婆婆你,或者老乔先生应该知道点什么……他们,真的都长生不老了吗?”
老陆眼中出现了一丝渴望。
他老了,没几年活头了,连珍藏的宝贝都捐出去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动心的话,就只有延年益寿了。
“难得你,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这里呢。”于婆婆把老陆的轮椅摆正,用一把木梳子,给他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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