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小心把牛奶洒床上了,所以只能借用一半你的床了。”闻人语语气淡淡,似乎在说很平常的事。
“什么?”郝欢乐惊呼一声,看到隔壁床上的奶渍,大脑不由有点短路,“呃,你睡床,我随意。”
“你随意?”闻人语不悦地皱眉。
“我打地铺就好,呃,我睡相不好,和你睡不太适合。”郝欢乐心虚解释。
“不必。”闻人语说完便起身,利索地叠被子。
“你干啥?”这架势有点不妙啊。
“我去总台再订一间房就是了。还有,酒店可不比家里,不能随意打地铺的。”闻人语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别啊。都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就凑合一晚吧。”郝欢乐急忙冲上去阻止,丝毫没注意措辞。
“凑合?”闻人语冷笑一声,“郝小姐你是有多厌恶我?还是不勉强你与我同寝了。”
“别——,我是怕影响了你休息,你在火车上就没睡好,现在还不能舒服的睡。\\\\\\\\\\\\\\\”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在火车上那么挤不也都睡着了么?”
“那,我晚上要是打呼噜或者踢腿,你可一定要叫醒我。”郝欢乐不忍再和偶尔别扭的闻人语耗下去,直接钻进了被子,躺成几乎九十度侧身,为闻人语留下一大半空间。”
“离那么远,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郝欢乐身子一僵,心里暗暗叫苦:冤枉啊,我是怕我忍不住吃了你。嘴上却道:“我习惯侧身睡了。”半天不见闻人语上来,只好放松身子躺好,占去一半的床位。
闻人语这才侧身躺下,同样背对郝欢乐。但身上的热气和冷香却仿佛穿透被子传来,熏得郝欢乐背上一片麻软。心里那些无从出口的怨气也消逝在氤氲的夜色中。她艰难地移动手指,给空手套白狼发信息,“怎么办,我好像要沦陷了。”
然而再没有人回复她。而隔壁床上的另一只孤零零的手机,正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信号。
一室昏暗,同床而眠。
朗月疏星,风吟虫鸣。是在记忆中大学里的操场。郝欢乐此刻正坐在操场边上的双杠上晒月亮,身边是心心念念的美人儿。正可谓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好不快哉。喜得她眉眼弯弯,嘴角都快抑制不住的堆起来,想起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不由得轻咳一声,压下喜色,温言劝慰“你没有错,是他欺瞒你在先,你只是坚持自我。”
那人眼神通透,并无泪痕,只有些百无聊赖,“就是,他自己说从未谈过恋爱的,结果前女友还在扣扣里闪着,幸好我发现及时了。”
“就是就是,别人吃过的草,我们小公主怎么能看得上?不着急,咱不着急啊。我广大单身党一水的高副帅,这不巴巴地盼着您的青眼么?”即便是玩笑,郝欢乐的心里还是那么的梗了一下。
“少来,说得本小姐跟逛青楼找小倌似的。”那人故作凶狠的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那手却顺势溜到了她的下巴,青葱似的手指轻佻一勾,“你说,怎么就没遇上人像你这样,感情是空白的呢?这样我于他就能是独一无二的了。”
你于我便是独一无二的啊,郝欢乐任话堵在心里,让那人依偎在自己的肩膀看星星,看月亮,聊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尽管这样的依赖仅来源于那人的失恋并发症,一遇到新的恋情便会消失殆尽,但至少,这一刻,她们是相依的。
郝欢乐在双杆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那人从她边上离开,久到那人与新的男友一起在球场打球,久到连他们的笑闹声都听不到了,偌大的操场上终于只剩下一个她。她仍然坐在双杆上,那双杆却仿佛越长越高,托得她也越来越高。就这样隐在黑暗中也好,至少不用再看她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了。郝欢乐如释重负,任由自己被周围的黑暗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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