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是,其中拍出了最高价格的,正是被认定为作案凶器的「朱鹮」。
所有的那些都和芙蕾不再有联系。她在短短一个月里失去了父亲,然后是母亲,以及两人十余年间的诸多回忆。而让她始终无法忘记的,则是最后一次她去探视母亲时,对方带着笑容和她说的话。
“我不管他们信不信我,芙蕾,只要你信我就够了。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做,是「朱鹮」……是她自己做到了这一切。”母亲的神色有些憔悴,双眼却仿佛点燃着火光,“也就是说,我们相信的东西是真的,我们的传承也是真的!能够知道这一点,我就算死也是有价值的!”
“不过啊,我是见不到那一天了。”她的母亲轻轻摇头,笑容带着罕有的释然,“我不后悔,芙蕾。只是从今以后,‘罗真的人偶工房’就拜托给你了——”
母亲被行刑的那一天,少女没有前往现场,而是一个人缩在被窝里,一直从早上睡到傍晚。她几乎学到了母亲的全部手艺,却对于‘人偶工房’的未来毫无头绪。无论是与以往一样通过‘卖艺’维生,还是开始出售自己的作品,似乎都不可能达成母亲对她的期待。
还不用说,作为‘杀人者’的女儿,她今后的生活只会比往日更加困难。父亲的亲属前几日才找上门来,认为这栋房子应当作为母亲罪行的赔偿,并命令她在这个月内搬离此处。他们还以避开流言为理由,‘好心’劝说她离开居住了十几年的故乡——却没人在意她孤身一人,又该去这世界上的何处容身。
窗外的天色逐渐昏暗。饥饿感终于让芙蕾从床上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客厅,打算找点面包之类的垫垫肚子。当她推开卧室的门,却看到客厅不知何时打开了灯,桌旁则坐着一名她从未见过的女性。
她穿着普通的羊毛衣裙,有着柔顺的褐色长发,看起来比芙蕾大不了几岁。她微微抬起头,温和地看着对面的少女,仿佛很久以前便认识她一般。
“芙蕾。”女性轻声叫出了她的名字,“你想见到罗真么?”
少女皱起眉头,一时不知该给出怎样的反应。由于母亲一直将罗真挂在嘴边,她们周围知道这个名字的人算不上少,却无一例外抱着看笑话般的态度。然而就在刚才,芙蕾却毫无来由地觉得,女性没有在拿她寻任何开心。
“你……是谁?”她尝试着开口问道,“是我……或者她认识的人么?”
“现在的你还不认识我,你的母亲也一样。”女性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但我知道罗真在哪里。你不想见一面么?”
她不确定,芙蕾心想。传说中的「罗真」性格飘忽,有时和蔼可亲,有时又固执而不近人情。无论怎样,那都更像是母亲的愿望,而不是她的,“他……真的是我的‘祖先’?”
“没错。”女性回答地十分肯定,“尽管时光上相隔很久,但你们之间血脉相连。”
那倒不失为一个选择,反正她如今无处可去,少女心想。“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什么都不需要,除了好好活下去。”女性的笑容更明显了些,似乎意味着她有些满意,“当然,如果你过得不愉快的话,我也可以将你送回这里哦。”
“那就不必了。”这里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不如说可以离开更好,“只要你没有骗我。”
女性优雅地站起身,几无声息地走近,向少女递出右手。
“交易成立?”
“姑且算吧。”芙蕾轻轻抓住对方的手,“说起来,我该怎么称呼你?”
“目前是秘密。”女性微笑道,“直到我们再次见面之前,祝你一切顺利。”
……
那些事情如今看来,更像是一场有些久远的梦。
当弗莱希尔从睡梦中醒来,她便拥有了新的名字——尽管昵称与她‘曾经’的本名一样;拥有了新的身份——宁静之森的艾尔纳人;新的人际关系——母亲伊斯拉菲尔,父亲阿尔米纳斯,还有年龄相仿的友人们,兰洛尔、埃尔温、莫迪洛拉和安珀莉;以及不知是新的,还是原本就属于她的,几十年间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全部记忆。
她没有学习过多少历史,也不清楚她回到了原本时代的多久之前。这里少了她记忆中的那些魔能机械,日常生活却也没有任何不便。之前在广场‘卖艺’时,她不止一次见过银发的旅人,现在回想起来,大概便是她现在的同族。
她随后询问过周围的人,还查阅过许多书籍,但没有任何人哪怕听说过‘罗真’的名字。艾尔纳人的记载中,秘术人偶的技术源于第一纪元,发明者则早已无法考证。况且,它们最主要的用途是战争兵器,比起她和曾经的‘母亲’制作的那些,似乎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另一方面,那段‘梦境’里她曾学到的知识,都能够确切地在这个世界生效。那些操控人偶行动的秘术,更是与书籍中记载的,用于‘唤醒’人偶的仪式仿佛如出一辙。
正是因为得到了她的帮助,伊斯拉菲尔才加快了研究人工灵魂的进度,也导致了她们被指控接触‘禁术’,从宁静之森一路逃离至此。话虽如此,这同样让她避开了帝国对森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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