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拿你自己冒险。每一次都是。”琳摇了摇头,摆出不满的表情,“现在只有你能治愈这种病。稳妥起见,就不能换一个实验对象么?”
“比如说你?”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金发少女翻了个白眼。她早就尝试过这件事,可即便身躯构造与人类无异,她蕴含魔力的血液也会溶解一切入侵的异物。实际上,除了极少数侵蚀魔力的诅咒以外,真龙近乎百病不侵,“卡夏或者法米尔怎么样?”
“我很难完全确认他们身体的状况,而语言能传达的信息十分有限。”尤菲摇摇头,对她露出安抚的微笑,“直觉告诉我,我现在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可以救下很多人的命。”
这是杀手锏。尤菲绝不会拿直觉开这种玩笑,她也没办法继续劝说下去。
“好吧。那这阵子你多休息。要出门的话,一定记得叫我一起。”
“放心啦。”粉色的少女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手,“别想太多,今天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她们花费了整个上午继续研制和改良药物。尤菲从联合会借来了成堆的研究笔记——其中绝大多数都没能得到发表——再从中找出值得借鉴的思路。琳则从好友的发现里捕捉些许的灵感,写下每一个可能成立的配方,交由三名学徒去尝试制作成品。
学徒们的风格也大相径庭。苏拉的思路柔软灵活,即使原本的配方带有瑕疵,她也能凭借经验临场调整;卡夏认真且严谨,每一次操作都仿佛出自一个模子,无论成功或失败,都可以几无二致的重现。
法米尔则拥有远超常人的……勇气。他习惯于让坩埚在失衡的边缘不断试探,甚至真的引发一场爆炸。对此他倒相当理直气壮——
“凡卡·科伦斯大师说过,爆炸乃是创造之母。再说了,要是只想做出点平平淡淡的玩意儿,又哪里用得上我们出手呢?你说对吧,坎贝尔导师?”
仅此一次,琳姑且赞同法米尔的观点。她们试过了大多数常规手段,如今比起继续按部就班地研究,她们更需要富有创意——甚至是具备冲击性的想法。
那本不在两人的预期之中。神术的魔力性质比秘术更为单纯,通常而言,破解的手段也更加直白。然而事实一再颠覆了琳的认知:她们不止一次找到过有些效果的配方,但最多不出半天,药剂便再不能产生任何作用。
或许如同尤菲的猜测,‘它’正在变化,而且一刻不停。
她们在实验室简单的吃过午餐。之后琳离开塔楼,独自一人骑上格蕾丝,飞往聚集着‘退役士兵们’的村镇。尤菲仍然留在实验室里——自从让自身成为疫病的载体,她就不再使用任何神术,也几乎从不踏出塔楼一步。
比起几天前的一片荒芜,这个被命名为‘霜叶’的小村落已经有些模样。在城卫军的帮助下,村子竖起了朴素的围篱,夯出简单的土路,用木板和茅草搭建成遮风挡雨的屋舍。两只土狗四仰八叉地躺在太阳下面,鸡群则围着一堆谷糠跳来跳去,不时俯下身啄食两口。琳还听说,士兵们前两天送来了几十头半大的猪,养在每一户人家的圈里,用以处理日常的食物残余。
格蕾丝降落在村落的广场,挺起胸膛,然后收拢翅膀。鸡群慌慌张张地逃开,村人则陆续围拢而来,注视着从狮鹫背上滑下的少女,眼里多半是期待和渴望。
琳知道他们在期待什么,于是她轻轻摇了摇头,整理好自己应该说的话。
“上次给你们的药物还没失效呢。”她尽可能轻松地解释道,“不管什么药,过量服用都是有害的。目前来看,两周一次的效果最好。”
“坎贝尔大人,你没骗我们吧?”一名较为‘年轻’的士兵挠了挠脖颈,不太信任地看着她,“和你在一起的另一个人呢?”
从性价比而言,她说的是实话。“尤菲在改良治疗你们的药物。”这倒是千真万确,琳轻轻叹了口气,收起自己对于好友的挂念,“我需要从你们身上取一点血液,用以验证药物的效果。”
“血是没啥问题。”另一名‘老人’皱着眉头,“大人您……就为了这件事,特地过来一趟?”
“还有一件事。”琳回过身,从一名卫兵手里拿过一柄长剑,随意地挥舞了两下,“这一次,我是来教你们剑术的。”
看到她的动作时,人群脸上的怀疑一瞬间转为惧怕;而听到她的话语后,又迅速变成了困惑。
“剑术?”那名老人不解地问,“我们要那个有什么用?”
“内战已经开始了。”琳朝辉光城的方向投去一瞥,“如今没有哪里真正安全。你们想要好好活下去,就需要亲手保护自己的性命。”
“可我们只是些败兵残将——”
“敌人也不全是精锐。比起这儿,其他的村里多半还是些妇孺呢。”琳把长剑抛向空中,然后反手握住剑柄,“你们学过长矛,上过战场,还可能杀死过恶魔或人类。”少女将利刃举到眼前,“埃达给过你们虚假的胆量,而这一次,你们应当为了自己而勇敢。”
琳不确定自己是否说的足够好,但这些话至少打动了一些人。半数的人留了下来,拿起用厚布包裹住尖端的长剑。她教了他们持剑与劈砍、基本步法、加上简单的格挡及架势——
并非菲斯特天马行空般的剑技,而是母亲小时候教过她的,简化后的帝国战阵剑术。
她不指望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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